“朱帆,你去找春山叔、谷庵升還有夏元璋。”朱傳文目送道格離開之后,朝著身旁的朱帆說道。
漢耀大樓二層,朱傳文辦公室。
四人圍著茶幾坐在沙發上均是面露喜色,朱傳文剛才已經說了,俄國人打算改組冰城自治委員會,而這次,漢耀居然也躋身其中,搖身一變,成了規則的制定者。
“東家,我的意思,我還是不參與了,這事兒就由春山和庵升來吧。”夏元璋在一開始的震驚之后,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終是猶豫再三,緩緩開口說道。
“說說原因……”朱傳文很想知道夏元璋是什么原因不想當這個議員。
“要剪辮子啊……”夏元璋幽幽一嘆。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死忠,朱傳文眼睛微瞇,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夏元璋以后的用途就得止步于此了。
“元璋兄,一根辮子而已,我看你正值壯年,難道就不想再進一步?”谷庵升自然是從朱傳文那微瞇的雙眼分析出了什么,于公于私,他都要勸夏元璋。
于公,漢耀的確還有后備人選,但是夏元璋作為漢耀元老,由他領頭自然是再好不過,朱傳文之下,在座的三人可以稱的上是三大掌柜,而且夏元璋的功勞那是也是相當大的,漢耀整個關東三省乃至直隸的渠道都是夏元璋打通的,雖然現在兼并到了商行。
于私,谷庵升第一個在生意上的師傅,便是夏元璋。
“庵升,我實在是有著自己的苦楚……”夏元璋欲言又止……
“元璋兄,說說,這事兒說一說,大家興許能幫你解決呢。”朱春山從旁幫襯著,夏元璋雖然一直是他的副手,但是達者為師,從夏元璋這里朱春山也是學到了不少。
夏元璋猶豫再三還是緩緩開口了……
原來,夏元璋不剪辮子,不敢給俄國人當議員,是有些害怕,至于怕什么,那是因為最近夏夫人重新和安徽老家取得了聯系。
夏元璋的夫人現在叫夏李氏,這個李自然是安徽合肥李,也就是那個李中堂的親戚。
李氏一門那是真的樹大根深,和晚清牢牢的捆綁在了一起,現如今李家一門兩總督,往后還會出另一個總督,一門三總督。
說個有意思的事情,李鴻章從湖廣總督調任直隸總督的時候,接任的總督正是他的哥哥李翰章,李母原本跟著李鴻章住在湖廣總督署內,走了個總督是他兒子,來個總督又是他兒子。
當時總督署衙門的衙役們這么說:“走了李總督,來了個李總督。原來的李總督喊老太太,娘。新來的李總督也喊老太太,娘。”
由此可見,李氏一門的榮耀。
“你是想回關內?”朱傳文有些疑惑的問道。
“哪兒,東家,我可是打算給漢耀干一輩子,我其實是怕給媳婦家那邊惹禍。”夏元璋有些無奈的說道。按他所說,這尋親的事兒他不熱衷,但是自己媳婦熱衷啊,看著這個失去父母的枕邊人,這也就幫著聯系。
這一聯系上吧,現在又變的謹小慎微起來,李家的大樹接二連三的已經倒了,現在李家最大的官也就是廣西巡撫,合肥的李家來信了,提煉最核心的觀點就是,“屢敗屢戰、一技傍身、低調為人。”現在夏元璋就是抓住了低調為人四個字兒,不想做這個出頭鳥。
“夏掌柜,看來你還是不清楚眼前的局勢啊。”朱傳文嘆了口氣,現在辦公室中坐著的都是他最信任的三人,那就得糾正糾正這個觀念,低調為人是不錯,但是眼下,一根辮子可是起不了什么大用了,也稱不上出頭鳥。
“東家,您說……”
“你也不是外人,這馬上,朱家和夏家都要成親家了,我也不瞞你。這次公議會的選舉,對你是個機會,對我是個機會,對漢耀也是個機會。這是漢耀轉型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朱傳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