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宗室中任何一人,對于他來說,恐怕都會成為或大或小的威脅。
思慮及此,他側(cè)目細瞧她輕靈漂亮的容顏,眉眼間容光煥發(fā),美得英姿勃發(fā)。她這般神采飛揚,恰是他幻想中心儀人的模樣。
于兒女私情,宇文曄心悅她。于朝中局勢,他也必須得到她。
“莞莞有這份忠君愛國之心難能可貴。”宇文曄勾了勾唇角,微笑著相問,“漠北的北陵國,西京的安國,這兩處彈丸之地本太子勢在必得!不知莞莞可愿相助?”
他這話問得微妙,落入天資聰穎的少女耳中別有幾番思量。不過面上白沐莞一臉狐疑地看向他,輕聲問“殿下此話怎講?”
宇文曄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伸手扣住她白皙的皓腕,然后趁她不備之時用力一把將她圈入他懷中。
“啊……”少女驚慌失措,忽然失去重心只能順勢軟綿綿倒在他懷里,奇怪的是潛意識里她未曾想要躲避逃離。
瞬息間,兩人的身體貼得如此之近。隔著不薄不厚的錦衣,近到連彼此因為緊張而變得尤為急促的呼吸聲都能耳聞得一清二楚。四目相交,宇文曄的眼眸宛如星辰大海,此刻正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目不轉(zhuǎn)睛。
“莞莞,”他低聲輕喚她,手臂用力緊緊抱著她不容掙脫,聲線低緩而溫柔,“我雖是東宮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遭來千人仇萬人恨,你知道多少人欲置我于死地?你又能體諒我的悲哀與孤獨嗎?權(quán)勢尊貴的風光背后是時時刻刻小心防范著敵人,但凡松懈片刻就會萬劫不復。生在帝王家哪里會真有骨肉親情?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背后,是人人都在偽裝的假面,一團和氣無非皆是裝給父皇看的把戲。底下臣子要么諂媚奉承,要么虛以為蛇,要么算計人心,有時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信任誰?我恐懼成為一個孤家寡人,盡管我一直是如此……直到遇見你,莞莞,你住進東宮以來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你和他們不同,你是值得我交付真心的人。”
白沐莞仔細傾聽他所說的每一個字眼,她居然從心底憐憫他。盡管用“憐憫”這個詞語是那么可笑!身為仝皇后所出的嫡子,只怕宇文曄從小就是眾矢之的,不知躲過多少明槍暗箭才能長大。想要繼承天璽朝的萬代江山,他所承受的痛苦、壓力和遭受的嫉恨仇視,絕非常人可以體會。
所以說,世人只知太子冷漠孤傲不近女色。
唯有她明白,當自己靠近他的時候,其實一切是那樣容易簡單。他再倨傲堅強,總歸也有柔軟脆弱的一面,比方說此時此刻。
一種說不明的情愫在空氣中迅速發(fā)酵,最后化作少女堅定地一句“曄哥,我懂你。”
懂你的孤單,懂你的辛苦,懂你的不易。
她抬頭看向他年輕英俊的面容,情難自控地撫摸他的臉頰,她指尖所到之處一陣陣暖流悄悄流入他素來冷傲非凡的心。
而她今日所言的這五個字,在之后的許多年里她證明了,她是當真懂他。
溫柔覆上她的手指,宇文曄會心一笑“莞莞,我想尋個知音。”
少女彎唇一笑,笑意蔓延至眼底“那我便是。你有傲世雄才,我也愿為你戰(zhàn)斗到底永不放棄!”
“如此甚好。”說著,他捻起她鬢角處垂下的幾縷青絲,深若潭水的眸子泛起層層帶笑的漣漪。
正在這時香云快步走到亭下,福身說“給殿下請安。小姐,太子妃請您去秋水閣一趟。”
宇文曄沖她勾起薄唇,修長的手指戀戀不舍地移開她溫軟的身軀,面上故作淡然道“莞莞快些去吧。我想嘗嘗漠北的烤肉和奶酒,食材已命王權(quán)備好送去青云閣,今晚可是等著你大秀手藝。”
“烤羊肉我是跟隨草原上那些部落公主們學的,保證讓殿下嘗了贊不絕口。”說完,白沐莞難忍眼底情緒,表面上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