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謝九匆忙從外面回到白宅,笑瞇瞇地稟報“老爺,戶部盧尚書請您明天前去赴任。”
躺在搖椅上死氣沉沉的白展淙頓時有了神采,陡然坐直身體,不確定地問“真的假的?”
“這樣的大事,奴才哪里敢欺騙老爺。”說著,謝九恭恭敬敬雙手遞上赴任文書。
白展淙仔細驗過文書上面戶部的兩枚大印,喜不自勝“看來太子殿下的氣已經消了。”
這些天他坐立難安,晚幾日赴任無所謂,關鍵是他開罪了儲君,以后在朝中為官恐怕難有好日子。
謝九揣度著說“殿下生氣多半因為您那日故意給二小姐灌酒,但二小姐姓白,她的心自然向著白家。有她在殿下面前美言幾句,殿下也就消氣了。”
毋庸置疑,他口中的二小姐自然是指白沐莞。
“那孩子外表強勢,實則心腸柔軟,最像她父親。”此時白展淙心情大好,“你趕緊去趟東宮,今日請她再過來一趟,我們好好敘敘伯侄情誼。”
謝九連忙應下告退。
這時候金氏恰巧過來,顯然聽見了他方才的話。
“呦,親伯侄就是不一樣,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前幾日還把她罵得一文錢不值,這會兒又褒獎起來。”金氏雙手環胸而立,陰陽怪氣的口吻頗為不屑。
白展淙被戳中痛處,面色陰沉下來呵斥“閉嘴,你個婦道人家懂什么!”
金氏冷哼一聲,愈發喋喋不休“我是婦道人家,搞得好像白沐莞那丫頭不是女子?你我是她的親伯父親伯母,她卻不把我們放在眼底,簡直目無尊長!”
真可恨這個白沐莞竟然半點不像李蘭親生的女兒,不僅長相不肖似,性情也天壤之別。倘若她如李蘭年輕時那般和順溫柔,金氏不妨耐心哄一哄她也好辦,可惜她偏是強硬的主,油鹽不進背后還有儲君撐腰。
“沐莞小小年紀已經和我同一品階,將來前途無量,焉是你這等內宅婦人可以比擬的?她驕傲任性也有資本,我們作為長輩多擔待一二。”說罷,白展淙拂袖而去。
焉知他們夫妻這些私話一字不漏傳入府外,距離白家宅院不遠處停著一輛精致的馬車。馬車外面守著兩個丫鬟,待有小廝從宅院后門溜出來向馬車前的兩個丫鬟低聲匯報完,兩個丫鬟才回到馬車上。
這輛馬車外表精致奪目,里面更是奢華。穿著銀白軟甲塑身的上官汐月聽完兩個丫鬟稟報,露出得意笑容“姚希琳說得頗有幾分道理,對付白沐莞不容易,從她家這房窮親戚下手就容易多了!”
前幾日姚希琳差人請她去威遠侯府做客,上官汐月閑來無事就賞光前去,倆人無意間聊起白沐莞。姚希琳便悄悄告訴她,白家長房近來初回京城做官,與其每次對上白沐莞落下風,倒不如另辟蹊徑。
“他們白家人心不和,小姐稍加挑撥就能讓白沐莞沒臉。”出言附和的正是上回在魏國公府被白沐莞收拾過的翠兒。
想起那張明艷奪目的臉孔,上官汐月心氣難平惱怒不已“何止讓她沒臉,哼,我要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另一個丫鬟蓮兒亦是十六七歲的年紀,模樣生得嬌俏,伶牙俐齒道“小姐,算時候方家人該到了,咱們要不要去前面看戲?”
不待上官汐月開口,翠兒就搶先說“咱們小姐何等尊貴,怎能屈尊降貴立于人前?奴婢早命人訂了對面茶樓的雅間,小姐只管居高臨下俯瞰一切。”
上官汐月聞言點點頭,贊許地看了翠兒一眼。她雖然無懼任何人,還是神不知鬼不覺更完美。
與此同時,確實有人在白家宅院正門口鬧騰起來。
“白展淙你教子無方,家風不正,像你這種人哪配忝居四品官位!”
“白琪你個無恥之徒,欺人太甚,竟敢欺辱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