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城有一個不夜港,所以夜晚的夜市也甚是沸騰,尤其今晚,尤其是文河畔,更是喧囂。
阿羅,老陽茶館的伙計,在茶館歇業時,悄摸就出了寢室,趁著今晚的明亮月色往著文河的方向輕身而去。
之所以去文河,乃是因為文河那兒有個集市,由淞城附近的幾家門派共同搭成的,專門給福省的散修做交易的場所,每年的三月初三、九月十三、十二月十八,現在正是九月十三,今晚就有一場。
……
燈火通明的文河上,大大小小的船在上面搖曳這燈火,一聲聲鶯鶯燕燕的聲音在文河上蕩漾。
阿羅趕到文河畔時,正巧就見著自家掌柜的被一個龜公扶下小舟,然后送上岸邊的馬車。
掌柜已經醉醺醺,整個臉紅通通的,想來是被灌了不少酒。
所以,阿羅看到了掌柜,但掌柜卻沒有發現他。
“三文錢。”這是艄公抬起的三根手指。
阿羅沒有討價還價,點點頭就應下來了。
交了三文錢,阿羅就更艄公說了個地點。
“彼岸花。”
艄公聽了,就認真地打量了阿羅一眼,渾身上下都看了一遍。
眼光中透著一些審視與疑惑。
但是阿羅很鎮靜,沒有多說什么,臉上的冷淡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想法,以及錢袋子里頭究竟有多少錢。
畢竟彼岸花這艘船是本屆花魁初春姑娘所在的花船,上面一夜的花銷,怎么也得一千兩打底。
“您坐好嘞。”艄公大聲喊了一聲,也不再等其他客人了,就拉阿羅一個。
畢竟能上這等花船的人可少了,到時這位爺說不定在上船時,還會賞他幾兩銀子。
小舟在水中搖曳,輕輕晃動著破開水面,緩緩移動。
路經一艘艘高大的花船,與十多艘小舟擦肩而過,最后,阿羅總算到了彼岸花。
彼岸花是一艘高三丈的大船,有船樓兩層,一層便有一丈高,船上燈火通明,照得船板上的鮮花盆栽搖曳得像一團團顏色各異的火焰,真就一個異彩紛呈能拿來形容了。
船上的人見著阿羅來了,先投落一道蓮花燈,飄飄然而下,被阿羅摘入手中。
“請上船。”隨著阿羅接下蓮花燈,船上的人喝道。
阿羅沉默不語,輕輕一點小舟,躍起丈高,平穩的落到彼岸花上。
這一幕看得撐著船槳的艄公一愣一愣的。
阿羅也沒理會艄公,而是頭也不回地往花船內走去。
而迎接阿羅的人只將阿羅手中的蓮花燈收回,然后吩咐一句:“彼岸花上禁止一切斗法,違者折壽。”
折壽對于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非常重的懲罰,對修行者亦是如此。
阿羅心頭微微一凜,但沒有表現絲毫畏懼。
聽聞組織這場集市的門派與地府有些瓜葛,所以折壽之言或許并不虛假。
彼岸花分四層,兩層在甲板下,兩層便是船樓這兩層。
彼岸花平常會接待客人,但在今日,只接待修行者。
而分辨修行者的方法有很多種,方才的遞送蓮花燈便是其中一種。
若是無有修行在身者,方才那朵蓮花燈便會從那人手中彈開,然后飛回彼岸花上。
阿羅初入修行,正在吐納練氣階段,是以身上自然有一縷真氣在慢慢壯大,也算個修行者,當然,這花船也肯定了他的修行者身份。
阿羅三月的時候就來過一趟了,現在這是第二趟,所以頗有些駕輕就熟的意味。
他直接就往彼岸花的一層船樓走去。
一層船樓主要是境界低微的散修的集散交易之所,里頭全是修為練氣筑基之流。
至于船樓甲板下的一層二層,則是供給修為高一些的散修,凝煞煉罡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