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了卻此生。
揚關笑道:“陛下莫急著走,即使您不愿拜在我斜月宗,但也請先隨我走一趟,看看我斜月宗這五萬年慶典。”
“好。”許文仙嘆氣一聲。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先迫于此獠,看看斜月宗這五萬年開宗立派之慶典如何吧。
反正他劫數未盡,在人間多走走也無妨。
左右不過多引些劫數,一一應上就是。
想到此處,許文仙的天帝之念漸漸散去,不再以此支撐此身,免得再激起劫數,是劫數更勝原本。
待得他封了自身天帝之年后,揚關便抬抬手,將他的這些念頭再封一層,省得再出來作怪。
雖然這次的“作怪”是揚關故意而為。
而后,山巒盡復原,不再似之前那般仿佛掩了一層薄薄的霧在上頭一般。
“多寶……道尊……”余蘇走上來,輕聲細語猶猶豫豫道。
這事雖然是她親耳聽到,但她也無從考證,她也沒這份本事來考證,所以只能來問揚關這個當事人,希望揚關能給她這個答案。
“誒。”揚關應了一聲,臉上的笑容仍然讓余蘇覺得熟悉。
是了,即使揚關證就了道尊,祂仍如過往一般……不要面皮。
余蘇如此大不敬地想著。
只是揚關只跟她眨眨眼,仿佛已然聽到她的心聲,但卻渾不在意她的這點念頭。
揚關的本心依如故,從未丟過。
余蘇轉而思及自身,她曾經的意氣,曾經的劍念,在多次轉世中已然悄悄更易。
“多謝道尊。”余蘇恍惚之后,便是清明,在此清明間,她就向著揚關抱拳致敬,以示敬意。
“不謝。”揚關笑了笑,滿不在乎的樣子。
他與余蘇算是同屬一輩了。
當然,這是放在大幾萬年的時間來看的。
若是百年千年來瞧,余蘇還高他一輩,曾經,揚關都得稱她一聲長老,滿心的敬意。
如今雖還有敬意,卻淡了許多的敬重。
當然,揚關不可能再多給敬重否則便是對余蘇不利,會害了余蘇道行,甚至是害余蘇往后數世。
畢竟這可是一位道尊的“敬重”,這可是一位道尊的關注。
這點“敬重”就足以害得余蘇下輩子的道行再難有自身之貌,其修持之道理再不是自己的。
如此一來,余蘇這三世以來的奮斗,就全白費了。
揚關雖不是良善人,但也不是個會隨意害人的人。
所以揚關沒有再給與關注,否則余蘇就得承受他的道,變成他的“形狀”,一身道理再無其自己的意念,算是揚關的道理。
這還是因為余蘇如今的境界已然到了純陽之限,已然在嘗試合乎道理。
若是尋常人承受他一個念頭,怕就是成一個“倀鬼”,道尊的“倀鬼”。
雖然這世間的生靈想做道尊的倀鬼還沒有門路,但揚關可不會肆意操弄身邊人的過去將來,更不會混沌干涉他們的修持。
一邊的關興才和揚尋祖看得一愣一愣。
他們也不知道尊何意,但聽這些話中的意思,似乎很了不得。
他們連金丹都沒有成就,修行界中的好多事可不是他們隨意能夠知道的。
有些東西,若是知道了,對人得益處比壞處少太多了。
尤其是道果道尊之輩,一不小心,就會以身“證道”,只是證就的不是他們自身之道,而是道果老祖之道。
“走吧,回宗。”揚關催了一句。
余蘇在啟程時,先打了一道仙光出去。
仙光飛去,直入斜月宗山門所在。
祖師殿所在的雞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