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陳燕忠就起床了,叫醒了江昊辰之后,兩人在樓下吃了點粥就匆匆返回了太良鎮(zhèn)。
到了太良,江昊辰?jīng)]有回單位,而是跟著陳燕忠一起到了他租的房子那兒,然后躺床上便呼呼大睡了。
江昊辰感覺最近幾天特別的疲憊,或許是大腦內(nèi)數(shù)據(jù)傳輸?shù)脑虬桑由纤罱@些日子里做事多了,思考問題也多了。
所以怎么說來著,太閑了就想睡,太忙了也容易犯困。
“你可算是醒了啊,真能睡,都已經(jīng)下午5點了。”江昊辰剛剛從床上爬起來,還有些迷糊,就見陳燕忠坐在茶幾邊泡著功夫茶,他旁邊還坐著一個頭發(fā)微白臉型方正的中年人,看樣子有40多歲,威嚴之中不時流露出多少慈祥之感。
“昊辰,這是我老父親,我跟你說過,在順寶空調(diào)做工程師的。”陳燕忠一臉古怪,還帶著笑容。
而他父親則有些微怒的樣子,瞪了陳燕忠一眼道:“我很老嗎?話真多,去,下樓買點菜上來。”
陳燕忠翻了個白眼下了樓,他父親又望向江昊辰,。此時江昊辰已經(jīng)下了床,坐在茶幾邊的椅子上。
“阿辰,來喝茶。”陳燕忠的父親說話間端著茶碗沖出了三杯,三個白瓷小杯茶水金黃飄香。
“陳叔,您請!”江昊辰說完,見陳燕忠父親端起一杯,自己隨后端起,茶水很燙,香氣四溢,江昊辰感覺腦子清醒了不少。
“阿辰,燕忠給我說起過你,中師美術(shù)畢業(yè),還能畫出那么專業(yè)的機械圖紙,我就很奇怪了。”
“陳叔過獎了,我那就是自學(xué)的,哪能比得上您呢!阿忠說您是工程師,我可是羨慕得緊。”
江昊辰嘴上說著,腦子里卻賊溜溜的直轉(zhuǎn),心里想著得到肯定,能不能撈到點好處什么的。
陳燕忠父親將茶杯放在茶盤上,呵呵一笑,又接著道:“行了,你也不用太過自謙,你那圖紙我看過,確實很專業(yè),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中山那邊發(fā)展?”
“中山?陳叔你不是在順寶空調(diào)嗎?怎么?你們這么穩(wěn)定的還要跳槽啊?”
江昊辰十分不解,在他印象當(dāng)中,順寶空調(diào)待遇很不錯的,尤其是工程師,加上陳燕忠父親也已是步入中年,按理說應(yīng)該是謀求安穩(wěn)才對啊,為何要去中山,他有些不解,不過表情上卻略微有些失望。
“呵呵,你想的太簡單了,順寶已經(jīng)把60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給了香港公司,但是內(nèi)部復(fù)雜,矛盾多啊!”
陳燕忠的父親呵呵一笑,而后又沉重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不過這些已經(jīng)和我們沒關(guān)系了,上頭有他們的想法,你還年輕,有些東西說了你也不明白,本來我還打算讓你跟我去中山,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燕忠說你人老實,我看也是,不如在單位干著,看明年政策再說吧。”陳叔又接著說道。
江昊辰一聽有些不是滋味,他覺得陳燕忠父親似乎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感,在這個廠子干得久了,即使離開,其實心里難免會有多少不舍和眷戀。
江昊辰其實對這個集團并不太了解,只是去過數(shù)次容奇,每每經(jīng)過這里都會望一望,在他心里,這高大上的辦公大樓雖然與自己無關(guān),可卻是變成了一種慣性的凝望。所以,他能理解此刻陳叔的心里落寞感。
“嗯,陳叔說得對,我也是打算先干著,正好跟阿忠學(xué)學(xué),他的口才交際能力比我強太多了。”
江昊辰說完,遞給了陳叔一根煙,并為其點上。
“哎,你可別學(xué)他,他就那點油腔滑調(diào),沒啥大本事,我們都快老了,本來想圖個安穩(wěn)都不行,集團現(xiàn)在動蕩很大,家里這個還不讓人省心啊。”
陳燕忠父親的胳膊架在大腿上,手中的煙燃著,煙徐徐升起,很長的一節(jié)煙灰就這么黏連著,他那剛毅的臉上,感覺多了不少惆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