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蘇青湖不接,笑著打發他去喊大蛋二蛋起床吃飯。
等吃過飯,陳列出去,弄了一三輪車煤球拉回家,大蛋二蛋屁顛顛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搬卸,直到在廊下靠墻擺好才去洗手。
“她在干什么?”
“啊?”大蛋二蛋正用肥皂搓手呢,聽陳列問話,手也不搓了,齊齊看向他。
大蛋抿了抿唇,沒說話,還是二蛋吧嗒了下眼睫,“爸?你是問蘇青湖女士嗎?”
“什么蘇青湖女士?”陳列眉毛擰起來,這是什么叫法!
二蛋迅速改口,“爸,你是問我媽嗎?”
反正叫啥都可以,又不掉塊肉。
“她在屋里寫東西呢!”二蛋回答,“從你吃完飯出去到現在,她一直都在那兒寫寫畫畫。反正我沒看明白!”
大蛋看了二蛋一眼,“那是在畫圖紙。”
“啊?”二蛋扭頭去大蛋,“你咋知道?”
大蛋沉默了一瞬,所以人的記性是可以實時變得可好可壞嗎?
“哥?”二蛋小心翼翼,“哥你別嚇我,你一這樣,我一般都會挨打……”
大蛋,“你摘得那些石榴花,昨天我們不是都弄回來了嗎?”
這是昨天晚上洗澡之前的事兒了,拿回來之后就晾在工具房。
不提石榴花還好,一提石榴花,二蛋明顯瑟縮了一下,偷偷摸摸去看陳列,見他面色沒啥不好,才輕輕點點頭:“嗯,然后呢?”
“她應該是想做成花籃去買。”大蛋用眼角余光去看陳列反應,被他抓個正著之后,說話都快了幾分,“那個女生的爸爸和爺爺不是都會做手工嗎?媽說讓他們編籃子來抵錢,今天要給他們圖紙。”
所以,現在肯定是在畫圖紙。
今天都要交給他們了。
陳列聽兩個孩子說著話,沒打斷,他能在這里發現很多蘇青湖不曾講給他的細節。
見陳列不說話,倆孩子漸漸地聲音低下來,到了最后干脆都不說話了,只看著陳列。
大蛋本來就憂心忡忡,生怕蘇青湖勾走陳列又跟人私奔,現在聽他說去看一眼蘇青湖在做什么,小小的少年頓時變成了苦瓜臉。
二蛋跟大蛋并排而立,看著陳列前后不到兩分鐘出來,眼里都是迷茫。
不是要去看人嗎?
咋到了門口就回來了?
還沒等想明白,門口就有汽車的鳴笛聲。
滴滴——
“你們兩個好好在家,我回你們爺爺奶奶那兒一趟。”陳列大步走過來,這邊叮囑完,人已經出來大門。
大蛋二蛋目送他出去,直到看不到人影,才齊齊收回視線,然后對視一眼。
大蛋心里門清,也就不說罷了。二蛋撓頭了,“咋感覺爸怪怪的?”
大蛋緊抿著嘴,手指頭摳著褲縫,像是陷入了沉思,絲毫沒搭理二蛋的意思。
二蛋無所謂,拍拍屁股,踮起腳尖,直接去找新媽了。
蘇青湖正在認真畫花籃造型,標記尺寸,感覺到背后像是有什么在靠近,條件反射性地將筆尖朝外,回轉身做了一個防御姿勢。
二蛋被她猛然回頭的氣勢和姿勢嚇到,當即就是一道撕心裂肺地尖叫。
蘇青湖:“……”
蘇青湖被嚇到了,不是因為背后有人,而是因為二蛋的夸張反應和尖叫,正想也“啊啊啊啊啊”地尖叫,因為二蛋叫得太慘,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看著二蛋叫,從最開始的憋悶到無奈,再從無奈覺著有趣,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
“你過來想做什么?”蘇青湖問,眼睛里笑意未散。
二蛋捂著胸口,“我……我也想不起來我要做什么了,嚇忘了。”
蘇青湖:“………”
這都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