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上為什么。
何窘只覺得女孩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讓他覺得相處起來很舒適。
可能是失明依然考慮他人的善良。
也可能是身殘依然熱愛生活的樂觀。
還有可能,是因為兩人身上都存在的那種知足常樂的性格,令他感覺和女孩聊天很輕松,很自在。
剛開始的頭幾次探望,何窘只是個在學院里吃白食的普通跑腿。
最多頂著個三百層“大佬”的身份。
出現在徐媧的病房里時,親友們疑惑但不敢輕易得罪。
也就沒人趕他。
不過場面極其尷尬與不自然。
因為何窘本身與徐媧也稱不上朋友,來此探望顯得尤為突兀。
善良的女孩似乎察覺出他的尷尬,每次都像開玩笑般打趣他。
一開始是拿“丑拒娜娜”的事當話題,后來則是聊追杜可可的種種糗事。
兩人從陌生人到相識。
又從相識到相知,宛如朋友般暢談類似“審美觀”之類的人生觀。
聊天過程中不小心聊出“你都比她好看”的話語,惹得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為了緩解古怪的氣氛。
兩人約定等女孩恢復視力就一起吃某家美味的酸菜魚,還去玩各種密室逃脫鬼屋探險野外生存登山跳傘之類的興趣愛好。
這原本是曾經徐媧安慰何窘的臺詞。
慢慢變成了何窘安慰徐媧的臺詞。
次數多了,徐媧也就習以為常,不把這事當成真。
她已經放棄了恢復視力的念頭。
開始學習盲文以及盲杖等工具的用法。
家人偶爾也會問她那個經常拿著幾瓶免費牛奶過來探視的家伙是什么情況,是不是在追你。
徐媧每每都是笑著自嘲。
“誰家兒子那么傻,看上個瞎子。”
眾人生怕刺激到她,也就沒再提起這個事。
只當對方是個比較要好但手頭拮據的朋友。
可當何窘來的頻率越來越高。
手頭提的禮物也越來越貴重。
徐媧的親友們變得不淡定了。
紛紛追問她這人到底什么身份,怎么都開始往這里送盲人專用的高級光腦了?
關鍵這玩意兒沒個上百萬拿不下啊!
這還是普通朋友?
還是曾經那個老是提免費牛奶過來探望的窮酸小子??
結果。
面對親友們的詢問,徐媧還是那樣淡定地回答。
仿佛什么都沒有變化。
特別奇怪的是不僅徐媧沒有變化,連變化最大的何窘也沒有變化。
他還是有空就往徐媧的病房跑。
不會刻意提及自己如今的身份或收入。
最多像吹牛一樣說幾句現在求自己辦事的人變多了,每周忙得跟狗一樣。
徐媧則會笑瞇瞇地打趣他大忙人百忙中還抽空來陪盲姑娘聊天的確很辛苦。
他似乎不知道她曾經正常現在失明。
她似乎也不知道他曾經窮酸現在富裕。
兩人都不在意過去或未來。
都很知足當下的簡單生活。
他會偷吃盲姑娘床頭的水果。
她會毫不避諱地讓他教她使用盲人光腦。
聽他在那邊研究大半天說明書最后懊惱地把說明書撕成碎片表示這不是人類學得會的鬼東西究竟誰發明的破玩意兒連正常人都學不會盲人怎么學?
她樂得哈哈大笑。
他對她說,自己表現不錯,已經榮升首席狗腿。
她對他說,最近學習盲文進步神速,已經背下好幾頁。
他對她說,運氣很好開始獨立負責大項目。
她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