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
“兄弟不知,這安林府看似繁華,實則官商勾結(jié),搜刮民財。許多商賈大戶與官府做局,常常做些以次充好的買賣,不僅當(dāng)?shù)厝耸芸啵恍┻^路行商也遭到坑害。即便告到官府,也是不了了之,上下早就被這些本地商賈大戶打點好了,根本無門可告。
而且當(dāng)?shù)厣藤Z常年屯糧,只顧保持高糧價,有多余的糧寧愿賣向其他州界,也不供給本地……明明這兒是南方魚米富庶之地,尋常百姓卻不得不花更多錢財維生,即便有些浮財,也被那些糧商大戶賺走了。這幫奸商吃得滿嘴流油,有錢大肆擴張產(chǎn)業(yè),更是盤根錯節(jié)了,背地里還有諸多黑心買賣,一言難以蔽之。”
“著實可恨!”
方真聽了,大為惱怒。
高云也是心頭不滿,皺眉道:“南方富庶之地,即便這般搜刮,百姓也還能維持生活……換到北方糧產(chǎn)貧瘠處,若是敢如此行事,當(dāng)?shù)乇厣褡儯 ?
項天杰嘆氣,繼續(xù)道:
“這些為富不仁的商賈之家,還在當(dāng)?shù)刭Y助幫派,為他們做些臟活,這些幫派雖也是街面潑皮,可已經(jīng)成了氣候,足以欺行霸市。比如若是有人告官,這些幫派便找這人一家麻煩,當(dāng)作報復(fù)。
或是城中大戶看上了某處產(chǎn)業(yè),想壓低價格盤下,而產(chǎn)業(yè)主人又不肯,便讓幫派去騷擾打砸,直到人家就范為止……譬如城南魯、陳、何、黃等幾家大戶,聽百姓說他們早些年想擴建宅院,左鄰右舍不肯,他們便是用上這等手段,以低賤價格盤下了周邊地皮。”
周靖一挑眉,問道:“那郭海深入獄,就是招惹了當(dāng)?shù)厣藤Z?”
項天杰立馬點頭,沉聲道:
“正是如此!郭兄弟途經(jīng)此地,湊巧碰見幫派欺壓百姓,便出手相助,事后問清背后緣由,單槍匹馬挑翻了數(shù)個為禍當(dāng)?shù)氐膸团桑瑝牧水?dāng)?shù)厣藤Z大戶的諸多買賣,安林府無不贊頌他義舉。
可這也遭了當(dāng)?shù)厣藤Z大戶記恨,想要殺雞儆猴,便收買了幾人,設(shè)局陷害郭兄弟。這幾人一日引得郭兄弟吃大了酒,故意說些當(dāng)?shù)夭黄街聛砑す值埽泄值苷夜俑憘€公道,接著又說當(dāng)?shù)刂粫罾恚庩柟謿猓T郭兄弟話頭。
可惜郭兄弟吃了酒一時不清醒,禍從口出,氣不過便說出‘當(dāng)?shù)刂羰遣还埽阏抑荽笕擞懝馈V莶还埽驼乙皇⊙矒帷Q矒嵩俨还埽蜕暇┱一实劾蟽焊嬗鶢睢@類的話。沒想到大批官差早早埋伏四周,立刻將其拿了扭送至官府,知府火速判他口出狂悖、目無圣人、不知尊卑、有逆反之心這等莫須有的罪行,當(dāng)庭打了五十棍,收押至牢城營……郭兄弟此番卻是因言獲罪了。”
眾人聽得大為冒火。
“這狗娘養(yǎng)的知府,狗日的商賈大戶,都是一丘之貉!”方真憤恨。
高云用力一頓長棍,在地上戳出了個坑,也是怒道:“官商勾結(jié),欺壓百姓,當(dāng)真該死!”
“確實該殺。”
周靖瞇眼。
不過有一說一,拋開被人算計這一層面,郭海深入獄,也不算完全冤枉了他。
在這種封建時代,敢對皇帝出言不遜,沒人聽見就算了,若是別人想上綱上線,說話之人便會因言獲罪。
當(dāng)?shù)毓俑眠@個理由懲治出言不遜者,那就是“政治正確”,誰敢求情,一頂“不尊圣上”的帽子扣上去,求情的同樣要倒霉。
當(dāng)今世道如此,向來是人家可以做你不能說,州官可以放火,百姓別說點燈了,抱怨兩句都算有罪,影響了別人大好仕途。
而綠林中人大多對朝廷心懷怨氣,習(xí)慣了喝罵官府,說話間從不尊重,所以被有心人挑撥,便有可能遭難。
周靖雙手抱臂,果斷開口:
“這等污濁世道,實在看不過眼!這郭海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