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外面的官兵,沒那么難——這黃府家產豐厚,又曾經低價強吞周邊地皮,所以宅院占地頗廣,外頭那點數量的官兵,根本不足以包圍整座黃府,多的是遺漏之處。
況且,四號使徒的地圖雷達,能顯示哪處有人哪處無人,避開耳目相當容易。
進府追擊的官兵被打跑,護院仆役也望風而逃,此時周遭無人,三人迅速從地上尸首扒下官兵衣服,趕緊換上。
胡教頭自然不情愿幫忙,若是做了此事,就算活下來也討不了好,可眼下小命在別人手中握著,他不想就這么死了。
他只能暗暗祈禱,寄希望于趕到春雨樓時已經人去樓空。
沒多久,三人便換好衣服,一身官兵打扮,還往臉上撲了塵土,乍一看不會被識破。
周靖循著地圖雷達,尋了一處外面無人看守的后宅院墻,帶著幾人翻出去落在一處無人巷子中,接著便拽著胡教頭,一路直奔春雨樓而去。
另一邊。
鄧指揮使好似屁股蛋子被火燎了一樣,啪地一下躥出院子,又手腳并用狼狽翻過好幾面墻,這才逃出黃府回到街面上。
他匆忙與外頭圍府待命的官兵匯合,被眾官兵簇擁拱衛起來,仍然手腳發軟,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在鄧指揮使看來,進府的官兵基本全軍覆沒,那胡教頭也絕無幸理。
同行的五名軍中高手,只有自己活著回來,要是反應慢了一步,被那個槍法了得的賊人再度纏住,不得不對上那催命閻羅,自己也要交待在里面了。
此刻在他眼里,黃府大門好似成了一張擇人欲噬的巨口,里面便是龍潭虎穴。
——太他娘嚇人了!
“鄧大人,現在該怎么辦?”旁邊的官兵忍不住發問。
“……先撤走,等援兵。”
鄧指揮使委實被周靖的身手嚇到了,憑手里這點人馬,他是打定主意不敢再對付周靖,甚至都不想追擊了。
——要是惹得對方性起,先回頭把他和這些官兵殺了再走,那就完逑了。
可是,就這么坐視不管,任由兇徒揚長而去,也實在不像話。
而且折了這些官兵與軍中高手,若不解釋一番,肯定要在知府心中落個辦事不利的印象……
鄧指揮使勉強平復情緒,心里一動,喚來旁邊一個軍官,肅然道:
“賊人武藝之高,簡直非人哉,我這便回去稟報知府,請求調遣一營兵馬入城捉賊,你在此處暫代我發號施令,別失了賊人行蹤即可。”
這軍官聞言,眼珠子一瞪,差點覺得鄧指揮使在胡話。
只為對付一個人,就要調一營兵馬入城?你他娘瘋了吧!
但鄧指揮使不給他反對的機會,把指揮權一塞,接著迫不及待扭頭就走,直奔春雨樓。
這軍官無奈,只好臨陣受命。
春雨樓。
又一個打探消息的官差趕了回來,這是第三次向知府稟報事情進展了。
“知府大人,不好了,黃府也被陳封惡賊打破,護院家丁盡數逃散,黃家中人死傷慘重。鄧指揮使雖然帶兵趕到,卻敗于賊徒之手,折了許多官兵,讓那惡賊逃離黃府,眼下那賊人又不知所蹤了……”
林知府差點氣炸了肺,臉色鐵青,惱怒道:
“這鄧直是干什么吃的,簡直枉為馬軍指揮使,連一個強人都捉不住,要他何用!”
他在這邊發火,而另一邊的黃老爺,已經同樣癱坐在座位上,面如死灰失魂落魄,與何老爺變成了同款表情。
“我黃家為何會遭逢此劫……”
黃老爺痛苦呻吟。
他們在州府經營了好幾代家業,搜刮大量財富用于擴張與壟斷,才慢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