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云峰聞言,沉聲開口:“軍師所說不錯,但也要小心這是計,有可能那譚鵬也投效了朝廷,刻意假裝并非一條心,引誘我等與他們結盟,等著在節骨眼上轉頭捅我們一刀。”
“不無可能,可總要接觸他一番,才能作判斷。”
杜迎回答,隨后看向周靖,拱手問道:
“寨主,依我之見,當派使者前去說服譚鵬,說清局面,使其倒戈……”
周靖點了點椅子,看向范宗,問道:“范兄弟,你與譚鵬為敵多年,對他有幾分了解,他是怎樣的人?”
范宗思索幾秒,應答道:“此人是貧苦出身,曾是江上漁民,受官府壓迫,憤而落草,性子剛烈脾氣暴躁,常年視朝廷為敵,受招安的可能不大……”
周靖聽完,沉吟一陣,緩緩道:
“如此說來,無論誰贏誰輸,那譚鵬的處境都是尷尬,此人夾縫謀事,或可以利誘之。軍師此計可行,且去做便是,讓使者送上我的條件,我在前頭與萬春楊與朝廷兵馬兩部廝殺,屆時那萬春楊無暇顧及后方,可說服譚鵬倒戈攻打,我沒功夫染指萬春楊地盤與大寨,那都是他的。如此一來,他便有了好處,不管我與朝廷誰勝誰負,他都能以此壯大。”
聞言,眾頭領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郭海深皺眉道:“二弟,若如此行事,我等不就成了冤大頭,我們拼命,卻讓譚鵬撿了便宜,平白給他人作嫁衣裳。”
周靖搖搖頭,解釋道:
“如今三面夾擊,我方雖有數萬兵馬,但也是勢弱,如果能使一方倒戈,形勢便輕松許多。若不許以重利,那譚鵬豈會答應?正是要讓他占便宜,自覺壯大后能與贏家分庭抗禮,有自保之力,才會暫時與我等聯手。
況且,那譚鵬如果真沒有投效朝廷,即便我不提這個條件,他也未必沒有趁火打劫萬春楊的意思,先以此穩住他再說。待我們打出個結果,他或許會出來摘桃子,不過能錯開應付敵人,也是好事……”
自己擊敗范宗的戰術,這三家必然有所提防,不會再輕易給他單槍匹馬斬將奪旗的機會。
他畢竟只有一個人,不能分身三面,硬莽三家的話,雖然仍有勝算,可損失絕對不小。
自身可憑借武力在戰場上開無雙,但是戰略上未必一定要孤軍奮戰,如果條件允許,他不介意弄點合縱連橫,分而破之,盡量減輕一些戰場壓力。
“另外,正面若是打贏,我等能獲得大量降卒、兵甲,同樣是以戰養戰,究竟誰得利更多,那也不好說。”周靖向眾頭領補充了一句。
眾人微微點頭。
杜迎沉吟道:“唔,這樣一來,使者需要擇一機靈之輩,能言善道,方能說服譚鵬。”
聽到這番話,周靖腦海里登時閃過李純的身影。
可惜,這人在紅云山,不是自家頭領,不然讓這家伙當使者,倒是很合適。
他目光掃過眾人,很快點了一位后來投效的頭領充當使者。
此人喚作朱合,武藝粗淺,但勉強算能說會道,平日里也負責迎來送往這一塊的業務。
“便這么定了,由朱合兄弟做使者,與譚鵬會面,帶上一些精兵做護衛。”
周靖拍板,隨即沉聲道:
“即便這譚鵬答應了,多半也是抱著黃雀在后的圖謀,不能盡信,不可不防。”
“這個自然。”
眾人應聲。
一行人商討完迎敵之策,在周靖號令之下,各自帶著部隊,隨大軍進發。
……
興和十二年,三月末,萬春楊、譚鵬,以及湖陽兵馬齊出,圍剿陳封。
陳封水軍兵分數路,據陸向水,維舟岸側,嚴密設防。
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