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怨不得別人。”
“都怪自己貪心。”
“是啊,怪自己,怨不得別人,古董行當,買定離手,沒能耐就是打眼的貨。”
中年人也跟著點頭。
說著話,倆人就從歌德跟前過。
那中年人氣呼呼地徑直走,那老者則是停了一下。
“這位先生也是來找張家小少爺的?”
“您要是買東西的話,可就留點神。”
“水有點深吶。”
老者好心提醒,歌德馬上一抱拳。
“謝您提醒。”
老者擺了擺手,直接走了。
歌德則是邁步向著張家走去。
在他的視野中,已經出現了一個年輕人。
春寒料峭間,捧著一手爐,唇紅齒白,面如冠玉,雙眼微瞇著,隱藏著那份毫光,任誰看去,這就是一長相俊美身材高挑的富家公子。
而知道這人的,更是會肯定你的猜測。
當然,是帶著一絲惋惜和不屑。
所有人都會告訴你,十年前的張家,是多么的富有,稱得上富可敵國。
然后,張家小少爺是多么的不幸,被‘長生道’盯上了。
哪怕那位張二爺拼盡全力將自己兒子救回來。
可張家小少爺也廢了。
不說不學無術吧。
可也是沒啥能耐。
就長了一好看的皮囊,唯一的本事就是‘敗家’。
偌大的一個張家,從張二爺死后,七八年的工夫,就給敗得七七八八,海門內的鋪子,碼頭上的大船,帝都的產業全都沒了。
仆人們更是全都遣散了。
只剩下一位老仆。
可在三年前老仆也去世后,就剩下那個常年做飯的老媽子,等到年前那位老媽子也因為年紀太大,離開了張家后,真就空蕩蕩的。
而這位張家小少爺的吃食,則全靠外邊了。
一開始還是從起士林送飯。
由兩個伙計送。
后來,成了一個伙計。
再后來,換了飯館子。
緊接著,張家小少爺就又開始賣祖產了,這次可不是什么壓手的貨,而是衣衫被褥。
所有人都知道,張家真正破落了。
等到這位張家小少爺把這祖宅一賣。
那張家也就在海門消失了。
從此,就沒了這號人物。
剩下啥?
茶余飯后的談資唄。
最多也就是在最后感嘆一下,此時的張家小少爺是死是活。
還必須得是那種悲天憫人的范兒。
要不就顯示不出自己的仁義。
可你要是真讓他去幫張家小少爺,立刻就得板起臉來。
而且,還振振有詞。
‘那敗家玩意兒,張家的金山銀山都敗光了,我這三瓜倆棗,哪夠?’
所有人都憐憫張家小少爺,所有人都不會幫助張家小少爺。
而張家小少爺需要嗎?
不需要的。
歌德很肯定這一點。
眼前這位?
扮豬吃虎!
不論外面怎么說,怎么評價,這位都是‘長生道’的道主!
這事兒,假不了!
不單單是他的卜算。
還有血鴉之靈的盯梢。
都告知著歌德這個事實。
“唉。”
看著走進來的歌德,捧著一白如瓷器般手爐的張家小少爺嘆了口氣,那好看俊俏的面容上浮現著前所未有的愁苦,就好似是吃了二兩黃蓮一般。
“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