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淳心中奇怪,一把推開房門道:“誰說我不要你們了?”
只見房中彭玉坐在床榻上低頭哭泣,而彭志站在他阿姊身邊,見馬淳進來,哼了一聲道:“我們搬過來的時候甘府下人說你娶了甘氏女郎,就會安心在京師做官,還會從甘府派管事教我們做好下人的本分,否則就打發我們走,不要我們了。淳哥,你是不是做了官后就不要阿姊,也不喜我們這些山越賤民了?”
馬淳一怔,見彭志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隨即意識到這幾天自己每日忙忙碌碌結交京中那些世家子弟,卻忽略了和身邊這些人的交流。原先這些人跟著自己隨甘瑰去往冶縣,雖然辛苦,但大伙還是經常溝通交流不分彼此。自己不管多么忙,總會抽時間教導他們。
可是到了建業后,自己每日里總是想方設法的怎么去飲酒甘瑰,卻忽略了他們的心情。他們本來就是山野之民,到了建業后處處收到壓制,還要全心幫自己做事,為了戰勝丁奉,每日里刻苦訓練。好不容易戰勝了丁奉,自己卻依然忙著四處結交,根本就沒有與他們好好的交流過,導致他們本來就彷徨的心理更加無所適從。
而甘府又是個大家族,規矩森嚴,在甘氏的眼里,馬淳也不過是府中家臣,彭志這些人的地位更加和府中下人一樣,根本不清楚馬淳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學生、兄弟甚至是親人。所以彭志他們的行為才會讓甘氏不太滿意,然后想要安排管事來幫馬淳管理家族。
馬淳意識到了這一點,便拿出手帕,上前給彭玉擦去淚水,拍拍彭志肩膀,讓他坐在一把竹制矮凳。然后揚聲召喚院子里的二人道:“阿良,阿大,你們兩個也進來,我有話對你們說。”
等二人進來,馬淳也招呼二人坐下,然后道:“這些時日我忙于結交建業權貴,忽略了你們,是我不對,要向你們道歉。”
周良連忙道:“淳哥,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馬淳擺擺手,止住周良的話,接著道:“咱們一起從石峽里出來,我一向把你們當做是我的學生、兄弟和親人,既然出來了,為了讓家里的父老過更好的生活,就必須全力以赴的拼出一番事業。
因為得到主公甘子芳信重,咱們在冶縣能夠放手施為,本以為可以立足冶縣,將來也能在冶縣安居樂業。可是如今我的主公甘瑰卻因為小人陷害,我們在冶縣所打下的基礎終成泡影,而且阿吉和阿鐵還要流放朱崖。”
周良狠狠道:“都怪大吳奸臣當道,可憐阿吉阿鐵小小年紀就入獄受苦,還要流配朱崖蠻荒之地。我恨不能把呂壹老賊挫骨揚灰,方消我心頭之恨。”
彭玉止住哭聲道:“不是說朱崖太守的兄長和阿郎你有交情,可以寫信央求他幫著照應阿吉和阿鐵嗎?”
馬淳搖搖頭道:“你們還是不清楚這個大吳朝堂,就憑呂壹這個無根無基的寒門小人,真的能夠掀起如此大案?讓左將軍朱據自囚府內,讓丞相顧雍避席相讓,不敢在理朝政?”
這下就連平時悶聲不響的毛大都有些驚異的問道:“淳哥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呂壹背后有人指使?”
“當然有人指使!”馬淳一針見血道:“呂壹背后就是我們那位至尊皇帝。”
“啊?”房內眾人齊聲驚叫。
馬淳點點頭,再道:“此中內情你們也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你們只要知道,如今朝中形勢不明,我是不會留在朝堂上的。為了將來我們不受朝堂爭斗的波及,還須得外派地方,即便是偏遠蠻荒之地,也比留在朝堂要安全的多。
而且大吳國內多有暴政,石峽里的那些鄉親留在山陰也非長久之計,石峽里日益富庶,怕引來貪婪之輩覬覦。我若能謀到一地為長,還是遷到一起為好,我也能庇護他們。至于阿吉和阿鐵,我也會想方設法救回身邊,我們幾個兄弟一個都不能少。”
“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