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府的陷害秦綰綰沒有放在眼里,那么明顯的算計,并非不可解的局。
但最后她還是出門了。
車子一路去到城西,擁擠的巷子,密集的人群,這里是鳳陽城平民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是乞丐和三教九流混跡之地。
低調不顯眼的馬車慢悠悠的來到一處宅子門前, 宅子的門檻可以拆下來,馬車也可以進去。
等車子進去了秦綰綰才下車,還沒站穩,一股濃郁得讓人不適的味道差點兒將她熏暈。
藥味、血腥味、腐爛味,還有各種說不出來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難以描述, 就是惡心。
這座宅子很小,中間的位置剛好夠停一輛馬車,三面合圍都是小隔間的房子。
所有房間門都沒有關上,一眼能看到在里面穿梭忙碌的人,還有各種痛苦絕望的呻吟從里面傳出來。
“小姐.”銀妝扶著秦綰綰,一臉的難受,想勸說又不敢開口。
這味道實在是難聞,她怕秦綰綰難受,但她又知道秦綰綰不是那種嬌滴滴不抗事的女子。
秦綰綰捏了捏帕子,徑直走了進去,看到里面的情形,眉頭緊蹙。
只有兩張床大小的屋子里并排趟了十個人,斷手、斷腿、挖眼、割耳、割鼻、剝皮.
一共六間屋子,沒有一個健全的人,你想想不到的殘缺可怖這里都有。
殘缺之后沒有醫治,傷口腐爛化膿生蛆,偏偏就是這樣了還死不了,茍延殘喘,人間煉獄不過如此。
秦綰綰是見過無數戰場傷員的,殺場之上刀劍無眼, 什么可怖的傷痕都有,但現在還是讓她又開了一次眼界。
這些人便是忠王府送給秦家的第二份‘大禮’。
若不是秦綰綰的人先一步發現且立刻攔截下來,這些人就會出現在秦家剛剛買下的莊子里。
然后很快就會被人發現,秦家兄妹殘忍虐殺無辜之人,嗜血殘忍,毫無人性。
之前只用忠王府的表小姐栽贓,秦家兄妹定然可以讓人頂罪脫身,但若是這些人被發現,必定震驚整個朝野,便是皇帝也保不住秦家。
這一招,相比不是一兩天想出來的。
而那些人明明才是真正的劊子手,說不定會搖身一變成為民伸冤的好人,替這些人聲討秦家兄妹。
這么大的事,站出來的怕不止是忠王府吧。
想想之前她打聽到的那些消息,皇都鳳陽,真是令人惡心。
秦綰綰一句話沒說,走了出去,人是截下來了,但如何安置卻成了最大的問題。
那些人肯定會找這群人,若是找到,必然會找罪名安在秦家兄妹頭上。
哪怕僥幸躲過了那些人, 可這一群人都是廢了一般,難不成還得秦家養著?
雖說秦家養的殘缺之人不少,可那些人都是保家衛國,身有戰功,值得被養著。
可這些人又不是秦家人做的孽,養著這么多毫無干系的傷患,真當秦家是開善堂的?
不想管,卻又不能不管。
秦綰綰皺著眉頭,心情極差,剛準備上馬車離開,大門被敲響。
守在門口的人往外面看了眼,震驚的回頭,快步走到秦綰綰面前,壓低聲音:“小姐,是攝政王帶著禁軍。”
攝政王!?
秦綰綰瞇了瞇眼,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
想到秦偃和此人的關系,相必此刻不會是秦家的敵人。
“只讓他一人進來。”
秦綰綰開了口,看門的人這才連忙去開門,沒有全部打開,只開一條縫探頭出去說了兩句,片刻之后門縫開大了些,一身玄色錦衣的宋宸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