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情況?你剛才差點把我弄死,還記得嗎?”
杜雍神情一怔,抓著后腦勺:“我差點把你弄死?你在搞笑嗎?我剛才明明在和掏蛋猴的大頭領決戰來著,突然被它抓住了手,動彈不得。”
“是老夫抓的!”
趙三太爺聞言,立馬吹胡子瞪眼,敢情杜雍把他當成了掏蛋猴大頭領。
杜雍傻傻道:“啊?”
趙三太爺哼道:“若真是掏蛋猴大頭領,你現在已經變成了太監,等著進宮伺候貴人吧,以你杜家人的身份,說不定能混個大總管的位置。”
杜雍用力甩了甩腦袋,努力回想了半晌:“好像還有點印象,我突然變得非??裨辏X子只想著殺個痛快,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楊進解釋:“你是喝了猴血才變成那樣的,失去了理智,我們只能把你敲暈?!?
杜雍這才恍然大悟。
趙三太爺調侃道:“你戰斗的時候張開嘴巴是習慣嗎,還是跟誰學的絕招?張開嘴巴,是不是能增強戰斗力?”
杜雍很不好意思,陪著笑臉:“當時不是有些興奮嘛,不小心接了兩口血,本來想吐掉,但當時剛好有點口渴?!?
頓了頓,擠眉弄眼道:“還真別說,挺甜的,喝著賊爽,兩口沒過癮?!?
趙三太爺和楊進同時翻了白眼,無力吐槽。
楊進指著不遠處的猴尸:“既然不過癮,那去吃肉吧!”
杜雍順著看過去,大訝道:“你們倒是好興致,是想用猴肉陰人嗎?”
楊進將匕首還給杜雍:“不管拿來做什么用,總之要先熏制,那樣才好保存。我剛才背著你跑了那么遠的路,現在很累,你去處理吧。”
“處理就處理,多大點事?!?
杜雍接過匕首,快步走過去,將猴尸和猴腿提起來,拋到溪水里。
砍掉邊邊角角、剝皮、破肚、去內臟,都不算什么難事,杜雍做的挺利索。
趙三太爺出言稱贊:“杜小子,還不錯嘛?!?
杜雍得意地道:“以前有個殺豬的理想來著。”
楊進聞言,淡淡地笑了笑,臉上露出頗為悲傷的神色:“我小時候的理想真的是殺豬,因為想每天都吃肉。后來跟了你父親,才發現每天吃肉并不難,打仗才難。”
杜雍清洗著猴肉,順著話題隨口問道:“楊大哥,戰場到底是怎么樣的?”
對于父親杜宗鳴,杜雍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是個偏將,常年在打仗。
對于戰場,杜雍就更陌生,以往只聽過各種戰報,某年末月某日,殺了多少敵軍,損了多少士兵和戰馬。
楊進嘆道:“每次上戰場,都有數不清的士兵死去,就像螻蟻一般。感覺非常的復雜,有時候滿心自豪,為朝廷和百姓出了力,有時候就覺的這一切毫無意義,不明白為什么總要打仗,因為結果總是兩敗俱傷,區別只是死多和死少。今天搶一塊地,明天可能就會還回去,今年殺別人幾萬,明年被別人殺幾萬?!?
杜雍沉默不言,搭不上話。
“這個問題老夫和不少所謂的智者討論過,每次大家都是爭論不休,沒個定論?!?
趙三太爺早年也在軍中待過,職責是寸步不離的保護謀士,上場殺敵的機會很少,不過他多少也知道戰爭的殘酷性,確實一言難盡。
見氣氛有些凝重,杜雍輕咳兩聲,展示手中的猴肉:“洗了三遍,可以嗎?”
楊進回過神來,仔細看了看,輕笑道:“挺干凈的,拾柴生火吧?!?
杜雍點點頭,將猴肉放在干凈的石塊上,然后開始收集柴火。
周圍的干柴還挺多的,不多時就撿了一大堆,又折了一些濕樹枝。
簡單搭了個架子之后,杜雍拿起一把干樹葉,掌心熱勁噴發,很順利就點著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