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傍晚。
屈亦雄端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寫滿了字的宣紙,輕輕抖了抖,然后仔細閱讀了一遍,嚴肅的臉上泛起輕微的笑意,不過馬上就恢復平靜。
這趟平州之行雖然收獲不俗,但還沒到慶祝的時候。
魏山是條大魚,交代了不少秘密的事情,若是全部公開,肯定會引發大震動,回京之后,到底該如何行動,需要和上司王沐坤細細商量,應該還要驚動朝堂的大佬。
現在還想不了那么遠,要先把平州的事情處理完畢,要干的漂漂亮亮。
首先是小孩失蹤案,這是個數年的大案子,現在已經有了詳細的線索,等找回小孩子后,大理寺肯定能出一把風頭,屈亦雄也能稍微挽回一些在乾州川明縣丟掉的臉面。
其次是魏山的同黨,這個也不難,同黨共有四人,雖然都是刻印境,但大理寺準備充分,相信很快就會有捷報。
除了這兩件事之外,屈亦雄還有不少疑問。
魏山為何找杜雍做交易?
杜雍和魏山之間有古怪嗎?
會不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協議?
那批財寶到底有多少?
除了財寶之外,還有沒有其他重要的東西?
魏山那些所謂的恩人到底是什么人?會是邪派之人嗎?
“杜雍!”
屈亦雄有節奏地敲擊著桌子,嘴中念叨著杜雍的名字,心中頗為奇怪,因為很多年都沒有小輩能引起他的興趣。
自二十三歲步入登樓境以后,屈亦雄的眼界就變得特別高,同輩沒幾個能被他放在眼里,更遑論是晚輩。
最近兩個月,杜雍的名字經常被提及,連王沐坤都提了好幾次,稱其是個難得的人才。
屈亦雄見杜雍的次數不多,談過幾次話,印象頗奇怪。
杜雍的談吐不深沉也不幼稚,做事不挑,立功不自傲,不拉幫結派,但也不清高,沒有鮮明的個性和棱角。
表面上看來,杜雍是個普通且低調的年輕人。
但屈亦雄的感覺是,杜雍此子城府甚深,而且膽大包天,不會把任何規矩放在眼里,為達目的不惜鋌而走險。
這些印象是沒有理由的,完全是屈亦雄的直覺,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所以他才會對杜雍和魏山的交易疑神疑鬼。
噠噠噠……
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屈亦雄眉頭微皺,將桌上的宣紙整理好,放入手袋內。
咚咚咚!
屈亦雄坐直身體,淡淡道:“進來!”
幾個護衛裝扮的大漢推門而入,都是他的護衛。
屈亦雄掃了他們幾眼,沉聲問道:“沒問題嗎?”
護衛搖頭,苦笑道:“跟丟了。”
“什么?”
屈亦雄非常生氣,不知不覺就提高了聲音:“那你們還有臉回來?”
護衛們想要出言辯解,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沉默了半晌,屈亦雄又問道:“杜雍有發現你們跟蹤嗎?”
護衛回想一番,認真道:“杜雍和楊進一路上都頗為警惕,時不時就往四面八方觀察,那是很正常的行為,但他們應該沒發現我們,因為他們趕車趕的慢悠悠的,還經常說笑來著,只有在挖寶的時候非常小心。”
屈亦雄精神一振:“在哪里挖到的?挖了多少寶貝?”
護衛如實回答:“寶貝藏在丹慈湖邊,位置挺偏,就在一棵大柳樹下。至于有多少財寶,我們并不是很清楚,因為當時離的太遠,估計有不少,因為他們拿著麻袋裝了挺久的。”
屈亦雄不悅道:“難道你們就沒有去那顆柳樹下面看看嗎?看看坑有多大,或者有沒有什么財寶遺漏下來。”
護衛搖頭,解釋道:“他們將寶貝扔在車廂里后,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