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之后,杜雍發(fā)現(xiàn)城中的氣氛果然和以前大不相同。
以前每條街道上都非常熱鬧,人們或忙碌,或嬉笑怒罵,或打鬧逛街,或聊天扯淡,滿滿都是生活的氣息。
現(xiàn)在杜雍就一種感覺,那就是凝重,人們走在路上的時候,總是下意識的左顧右盼,仿佛隨時會碰到搞事的狂徒。街上的巡衛(wèi)隊多了很多,隔一段距離就有一波,他們巡視的時候,眼光就像兇悍的狼群一般。
自進城之后,杜雍和楊進遭了很多懷疑的目光,就因為趕著一輛臟兮兮的馬車,身上又穿著頗為破爛的武士服。
杜雍渾身不自在,苦笑道:“天哪,這氣氛怎么比戰(zhàn)后的平州城還凝重?”
楊進到底是老江湖,還是那般鎮(zhèn)定,淡淡道:“京城重地,豈是區(qū)區(qū)平州城能比擬的?現(xiàn)在忽云寺狗急跳墻,還煽動了那么多善男信女,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呢,我估摸著火狼幫和毒蝎幫這會兒肯定都在大笑,圣丹門和滅魂宗應該也差不多。”
這話也沒錯。
京城發(fā)生這種大事,肯定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理會平州那攤子事情。
火狼幫雖然在平州城一戰(zhàn)損失慘重,但也打出了霸氣,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經(jīng)營,等朝廷穩(wěn)住京城之后,說不定火狼幫的根已經(jīng)深深扎入了平州,以后隨隨便便就能鬧出更大的動靜。
想到此處,杜雍忍不住深深嘆了一口氣。
楊進好奇道:“怎么?”
杜雍解釋:“我在想啊,若火狼幫全面往平州轉(zhuǎn)移,咱們以后要殺周巖,估計會很困難。因為我突然生出預感,平州馬上就會陷入大混亂,而且會亂很久。”
楊進沉聲道:“這個不用你預感,在火狼幫和圣丹門決定進軍平州的那一刻開始,整個平州必然會陷入混亂。周巖肯定是要殺的,但也不用急于一時,若周巖往后也去了平州,咱們大可以請虎大爺和澤叔出手相助嘛。”
“對哦!”
杜雍拍了一下腦門,欣慰道:“差點忘了那兩個強力的盟友。不過咱們最好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張家莊的事情,免得又遭了我的連累。”
只聽杜雍的語氣,楊進就知道他還在為張義一家的事情愧疚,安撫道:“不要想太多,因為無論怎么想也不能讓死者復生,現(xiàn)在唯有打起精神,以后才能提著周巖的人手去祭拜。”
杜雍微微點頭,拋開雜念:“先去大理寺?”
楊進同意:“可以,把僵尸送過去,順便問問你的功勞。”
杜雍并不在意功勞,輕笑道:“誰還能把我的功勞貪掉不成?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太糾結(jié)功勞方面的事情不好吧?”
楊進沉聲道:“不管是不是非常時期,你都要去關(guān)心功勞的事情,千萬不能太過清高,那樣上司是不會喜歡的,甚至會討厭你。”
對于楊進的提點,杜雍總是虛心接受。
來到大理寺之后,非常冷清,督衛(wèi)基本上都已經(jīng)出門。
不過聶主薄還在,他見到杜雍之后,向來冷漠的臉上竟然出現(xiàn)了難得的笑容:“你這小子終于舍得回來了嗎?”
杜雍早已經(jīng)習慣聶主薄的撲克臉,所以此時有些受寵若驚,假意叫屈道:“聶大人啊,我哪是舍不得回來,是因為平州亂呀,若不是菩薩保佑,說不定已經(jīng)客死他鄉(xiāng)了呢。”
聶主薄哈哈大笑,給杜雍倒了杯熱茶:“你小子,說話還是那么夸張,坐下說話。”
杜雍雙手接過茶杯,好好坐下,感慨道:“聶大人,這次真沒有夸張,我跟您說,幾天前平州城內(nèi)足足混戰(zhàn)了一整夜,不僅死了數(shù)不清的人,還燒了大半個城池,慘不忍睹。”
“那么嚴重的嗎?”
聶主薄聽的眉頭微微皺起,淡淡道:“京城方面倒是也收到了平州總管府的飛鴿傳書,但說的并不是很詳細。”
杜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