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兩道黑影呼嘯而過,林子中沒有路,灌木多雜,亂石成堆,顯然是人跡罕至之地,但絲毫不影響兩個黑影的速度,簡直快若鬼魅。
前方是周巖,正在死命逃跑,他先是遭了土雷的轟炸,接著又遭多人夾擊,已經受傷多處,邊跑邊滴血。
后方是杜雍,正在玩命追擊,他倒是沒受傷,但消耗也挺大的。
已經穿梭了幾十里,兩人都有些氣喘,但誰也不肯放棄。
林子里漆黑一片,周巖只是盲目穿梭,杜雍帶了夜光石,所以占了些許便宜。
不過令杜雍沒想到的是,周巖的毅力和武功竟然都不下于陳長峰,甚至猶有過之。
若非周巖已經受了傷,杜雍還真不敢獨自追殺。
在追殺之前,杜雍和周巖過了四十來招,杜雍只有招架的分,因為周巖出刀非常快,不負快刀手的威名,令人防不勝防。
后來是楊進帶人一擁而上夾擊周巖,周巖才不得不落荒而逃。
楊進也參與了追殺,但是半路掉隊,他的輕功追不上,只能大聲囑咐杜雍小心點,然后回去隨聶主薄及縣令對付火狼幫的大部隊。
周巖現在慌的一匹,連提氣止血都沒時間,因為他知道稍微停頓一下肯定會被追上。自二十五歲刀法大成之后,他從未試過如此狼狽。
更讓周巖氣憤的是,他連杜雍的身份都沒搞明白。
嗖!
暗器再來。
聽聲音應該還是小珠子。
周巖心中大罵不已,全力橫拉,堪堪避過后腦勺,但是右耳被銅珠打穿。
疼痛和流血都只是小事,憋屈的感覺才令人難受。周巖根本不敢轉身反擊,就是懼怕那可以隨時打出的可怕暗器,若是轉身,很有可能在剎那間他的腦袋就會開花。
周巖算是見識不俗的,對懷離軍的隊伍也對多有上心,他實在想不出懷離軍中有那個年輕人能把暗器用的這么好。
裴頌?肯定不是,據聞裴頌有一面非常厲害的盾牌,盾牌不離身,而且以裴頌的身份,應該不會如此冒險。
胡禾豐?也不對,胡禾豐是拿長劍的,而后面的追蹤者是拿短刀。
短刀?
周巖腦中突然一亮,根據傳聞,杜雍以前使龍雀,后來改短刀。周巖本不相信這個傳聞,因為杜家的刀法用短刀沒法完全發揮的。
“后面可是杜雍公子?”
這么想著,周巖就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杜雍心中一樂,大笑道:“不愧是周軍師,這都能猜著。”
周巖震驚不已,但很快冷靜下來,出言大贊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周某之前聽聞雍公子因蒙濟殺手的刺殺而功力大減,想不到才過了這么點時間,雍公子不僅功力盡復,而且猶有精進,當真是可喜可賀!”
杜雍笑道:“多謝周軍師夸獎!倒是周軍師有些乏善可陳啊,下定決心投靠火狼幫,卻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重用,好不容易接手了陳長峰的攤子,卻撞上了我們懷離軍。”
周巖被說中痛處,心中大恨,但又無法反駁,他確實不怎么受火狼幫重用。
杜雍繼續:“我很奇怪,我們懷離軍之前明明干掉了火狼幫三百余搶糧的部隊,周軍師為何不抓緊時間遷走?難道說,那三百搶糧的部隊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小嘍啰,就算全被滅掉,周軍師也沒覺得懷離軍有多厲害?那你這是狗眼看人低呀!”
說話間,還不忘發射銅珠。
隨著嗖的一聲,周巖的肩膀上挨了一擦,被擦掉好長一條皮肉。
周巖經受言語和身體雙重打擊,還不了口,也還不了手,憋屈之感越發高漲。
再這么下去,遲早被杜雍磨死,周巖深吸一口氣:“雍公子,能否坐下來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