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陰暗,偶有冷風。
大街上依然人來人往,但沒有往日人聲鼎沸的感覺,氣氛頗為壓抑。
坊間盛傳,圣丹門的報復已經開始,會全力針對乾州總管府,甚至是整個乾州城,所以城中難免人心惶惶。
早起的杜雍穿上全新的騎尉服,跟著更早起的高潛,往東大街趕。
不多時就來到了傷者的家,就是昨兒在東門遭遇十二個江湖殺手圍攻的那個騎尉,姓云,在乾州總管府做事多年,忠心可靠,曾今立過不少功勞。
前來探望云騎尉的同僚很多,都帶了補品,然而云騎尉還沒醒,他們只得詢問守夜的大夫。
大夫表示,云騎尉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很難搞,現在只能用參湯吊著一口氣,必須在短時間內把傷者喚醒,否則可能會永遠都醒不過來。
然而現在沒有喚醒的辦法,只能寄希望云騎尉自身的毅力。
“讓讓,都讓讓,這位是杜騎尉,氣療大師!”
高潛將圍攏的同僚們都扒開,將杜雍帶進去,順便還給杜雍起了個外號。
大家趕緊打招呼,很多人都沒見過杜雍,但是聽過杜雍的名字和事跡,所以都非常客氣,希望杜雍能救醒云騎尉。
杜雍拱手回禮,謙虛道:“氣療大師算不上,只是有點小心得,我先試試吧。”
高潛在前面帶路。
大家簇擁著杜雍來到云騎尉的床邊,盡量輕聲呼吸,觀看杜雍表演。
只見杜雍坐下床邊的板凳上,伸出右手,用大拇指按在云騎尉的脈搏上,然后閉上眼睛。
這種奇怪的診脈形勢讓大伙兒面面相覷……杜雍這廝靠不靠譜啊,這真的是氣療大師嗎?怎么感覺像個神棍?
大夫更是眉頭大皺,想要開口說話,但此時需要安靜,且等等看吧。
十幾息過后,杜雍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從容的笑意,握住云騎尉的手掌,輸入混合真氣,慢慢打通云騎尉閉塞的經脈,同時輔以輕微的刺激。
云騎尉身體哆嗦起來,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身體也被汗水打濕,周圍甚至泛起水霧,模糊了大伙兒的雙眼。
看著這種詭異的畫面,大家頭一個想法是驚訝,接著是擔心。
神棍沒說錯呀,就差一身道袍,還有一把桃木劍。
高潛也有些擔心,輕輕來到杜雍身邊,使了個詢問的眼色。
“沒事!”
杜雍輕聲回答,然后加大了真氣的輸送。
云騎尉開始胡言亂語,在大家驚訝的眼神中,突然蹦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高潛頭一個反應過來,大喜過望:“老云,感覺怎么樣?”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氣,暗忖神棍有點實力……氣療大師有點實力。
大夫用力掐了一下自己,仿佛不能相信。昨晚他使盡了辦法,都不能喚醒云騎尉,杜雍才過來這么點時間就把人喚醒,簡直就是奇跡。
云騎尉緩過勁來,直勾勾地看著高潛,看了好半晌,輕聲道:“高老弟!”
高潛趕緊點頭:“是我是我,你怎么樣?”
云騎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繃帶,嗅著空氣中濃烈的藥味,又看了看失去手臂的左肩膀,眼中散發異常悲觀的神色,悲切地說道:“廢成這樣,干嘛救我?讓我當烈士不好嗎?”
高潛知道云騎尉的為人,那是寧愿死也不愿意當廢人的硬撼,所以心中也涌起一股悲涼,但此時只能壓住,盡量安慰道:“什么烈士,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干甚?你是總管府的老人,為總管府立下赫赫功勞,是總管大人最看重的棟梁之才,怎么能如此灰心喪氣呢?”
同僚們紛紛附和。
“是啊云哥,總管大人很關心你呢,專門派人送來了最好的藥和補品,他還拍了桌子,表示要將那些搞事的人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