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言的一句句話,一句句描述,一個個動作,都讓蝎人達尼安有所觸動。
她當然了解歷史。
藝術的發展,當然離不開歷史。
在藝術里,最粗糙的一個分類,就是“為了藝術而藝術”和“為了生活而藝術”。
早期的藝術,是為了生活,大都以實用為主,這些生活上有目的的細節,失去這個目的之后,在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展現這些細節的時候,它便成了懸空的藝術。
學藝術的人,如果不學藝術史,那么,無論是見識儲備上,還是藝術思維的形成上,都會出現一些偏移——
并不了解產生的原因,不了解其架構基底,為了展現而展現,為了表達而表達。
在這個時代,為了實用之類簡單的目的而進行藝術創作的,已經很少了。
在現在這個時代,創作,絕大多數創作者,都是為了創作而創作,為了表達而表達。
自然,都是有目的,都是想要表達些什么而進行表達,進行藝術創作。
達尼安當然知道這一點,所以,對方描述關于“落筆人”的那些語句,她都能意識到問題。
“落筆人”,原本在她意識里認為與自己沒有太大關系,而是那些科技研發者才需要關注的人物,這一刻,與自己扯上了些許關聯。
而這個時候,她又聽見對方的聲音:
“樂園時代,黑暗時代,神圣時代,幽靈時代,復蘇時代......”
“意識轉移技術開始小規模應用的時代,就是幽靈時代,只有少部分人可以像是幽靈一般,在不同的軀體之中轉移。”
“但是,最早還是要追溯到無數類人、非人種族誕生的時代,在那個時代,存在一種被稱為‘食尸鬼’的生物。”
堯言在“吃尸體”這個要素上充分發揮想象力,結合已經消失在歷史上,又或者說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過的“食尸鬼”種族上:
“最初,‘食尸鬼’這個種族可以通過吃掉人類或者其他種族尸體來獲得記憶。”
他說著,再次轉向尸體,伸手摸向鷹身女妖的頭部,引導著對方的視線:
“根據我所了解到的,食尸鬼可以通過吞吃大腦,獲得記憶。”
“但是,這個時候,就出現了一些情況——”
他將視線轉回蝎人達尼安的身上:
“一些死去的人,‘復活’了。”
“復活?”
蝎人達尼安頭部,那固定的、不能活動的純黑色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堯言。
看著對方放在尸體頭部的爪子,她似乎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死去的人,在‘食尸鬼’的身上復活了。”
堯言語氣平淡,但是,他的話,卻讓蝎人達尼安無法平靜。
而對此,堯言自然沒有絲毫歉意,對于自己借著零碎無比的歷史片段,肆意添加、編造的故事,他并沒有停下繼續造謠的步伐,而是注視著這位蝎人。
不用多說什么,說到這里,就算再蠢,再單純,再不會多想,都會不自覺地把相同的經歷套在自己的身上。
自己,是個“食尸鬼”?
蝎人達尼安,不自覺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對大鉗子,八只眼睛投射出視線,落在鉗子上。
而堯言也繼續開始編造著故事,塑造一張能夠自圓其說的謠言網絡:
“‘骸骨教會’的前身,一群經常接觸尸骸的類人種族,發現了‘食尸鬼’的存在,發現了它們在吞食其他人的尸骸后會概率性出現被死者記憶侵占,將自己視為死者的狀況。”
“最初的骸骨教會把這一切記錄了下來,通過書面或者口頭的方式,將這些事情告知后代或者關系親近者。”
堯言給自己了解到這些事情的原因,悄悄地打了個補丁,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