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籠罩的大海之上,沒有白天黑夜,只有不知是黃昏還是黎明的荒白。
沒有任何可以作為指引的光源。
但是,裂顱的骨船卻直直地朝著一個方向前進。
此時此刻,由黑臂和裂顱操縱的白骨和骨鳥,正停在骨船邊緣,仿佛在戒嚴。
但是,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它們并沒有什么動作,只有骨鳥顯得靈動一些。
事實上也是如此,“尸骸詩人”操控尸骸,需要以自己的感知為目標。
而“告死鳥”所制造出的骨鳥,已經有了接近活死人程度的行動能力。
死者也是需要休息的——
力量消耗之后,沉靜休眠可以加速恢復。
黑腕和裂顱,正在休息。
負責警戒的,就是裂顱制造出的骨鳥還有黑臂。
而堯言也沒有休息,同樣作為“尸骸詩人”的他,控制著之前弄到的活死人骸骨,走到船體邊緣,就這樣或蹲或坐的姿態。
而他自身,就這樣靜靜地注視著被自己作為誘餌放出的白骨。
無風的霧海之上,仿佛除了這艘船之外,沒有其他的任何東西。
而就在他不遠處,黑臂站在那里,看了他一眼之后,拿起了拜托裂顱制作的骸骨樂器。
堯言沒有任何動靜,安靜地就像是一尊陰影塑造的雕像。
而他這詭異的安靜,讓黑臂又不由得將視線轉向了他。
“你會音樂嗎?”
“音樂?”堯言看了他一眼。
“是的。”在不談及自己生前事情的時候,這黑臂并不會出現什么特殊的反應。
看著堯言,他低聲道:
“‘心聲’是模糊的,但是,也是我們‘尸骸詩人’能夠利用的。”
“無論是哪片海洋的死者,都是依靠‘心聲’來辨別方向。”
“這片海上,這個死亡的世界,視覺并沒有那么重要。”
他將那形似某種吹奏樂器的骨制品抬起,在空氣中微微晃動:
“我們沒有了血肉,沒有辦法吹奏樂器,我們也無法真正地發聲,只能依靠體內的靈魂,通過靈魂的火焰去撩動心聲,傳遞出我們想要的意思。”
不知是什么成分的空氣,穿過骨制品的墻體,帶起幽幽的異響。
“清道夫直接以身體進行戰斗,活死人也是如此,而灰海那邊的啞巴,對于心聲會更加敏感。”
“普通的尸骸詩人,如果沒有指導,或許只會利用靈魂之火撩動自己的心聲,讓白骨共鳴。”
“但是,我們可以做到更多。”
他取下了自己的面具,然后微微抬起自己的骨制樂器,在堯言的注視下,將那長管骨插入了自己的顱腔內。
隨后,黑臂將骨骼取出。
堯言可以感覺到,黑臂變得虛弱了一些,但是,相對地,骨制樂器之內,燃起了火焰。
這個樂器,似乎“活”了過來。
“尸骸詩人并不適合與其他人一同作戰。”
他轉過頭,看向了堯言:
“你覺得,音樂和語言,誰更好?”
聽到這個問題,堯言思考了一下。
他對聲音并沒有太多的了解,只有一些簡單的了解——
長期的演化過程中,聲音是傳遞信息的途徑。
緊急狀況、敵人、危機、求偶等信號,除卻荷爾蒙,除卻激素外,也往往會經由聲音作為發起信號。
這樣聲音信號會激活腦干區域的反射,使生物身體產生反饋。
其中可能還有對平衡的影響,腦干本身是與大腦小腦等區域連接的交匯通路。
影響身體平衡的小腦、影響心血管運動、呼吸、吞咽等生理活動的延髓腦橋......
通過聲音,可以影響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