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別去,”夏侯惇笑道:“此時大哥正在跟子文吃飯呢,你闖進去會惹大哥不高興。”
“什么?子文在陪大哥吃飯?”
曹洪聽了心里竟然有種酸溜溜的感覺,就算自己這幫堂兄弟,也很少有機會陪大哥單獨吃飯,可是丁辰一個內侄兒,竟然如此受看重。
看來是有恃無恐了啊。
“那我更要去說道說道,”曹洪道:“我倒要問問,我兒子哪里得罪他了,他竟然給滿寵撐腰,強抓我兒。”
在那家信中,自然不會提曹震所做那些齷齪事,只說大公子無緣無故的就被許縣縣衙給抓了,據說背后指使之人是丁辰。
曹洪想著,要是滿寵背后沒人,也不敢對自己兒子下手。
可丁辰你受寵就受寵吧,我兒子又沒礙你什么事,都是跟著在曹氏大樹底下混飯吃的人,你干嘛跟我兒子過不去?
這時候夏侯惇卻笑著語重心長的道:“子廉啊,你仔細想想,丁子文是那般做事沒分寸的人么?
相反,他做事有條有理,不會無緣無故對伯升動手的。
我勸你還是等他出來,私下里問一下。
他對咱們這些長輩極為尊重,你只要開了口,想必不會駁你面子,伯升自會安然無恙,如此比把事情捅到大哥面前要強得多。”
“你什么意思?”曹洪指著自己鼻尖道:“難道他丁子文欺負到我兒頭上,還要我低聲下氣,前去跟他求饒不成?
給他臉了。
元讓,我看經過苦縣一戰之后,你是被他給嚇住了吧。”
“子廉,你怎么說話呢?”夏侯惇傷疤被揭,頓時臉上掛不住。
自從苦縣一戰,丁辰為夏侯惇解了圍之后,夏侯惇的確心懷感激。
可是今他來勸曹洪,的確是出于好意。
只因他兒子也是如此,在外面跟人起了爭執,從來都不提自己的錯處,反正做錯的都是對方的,可是細查之下都是兒子錯處多一些。
就拿曹震這件事來說,他覺得以丁辰的為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指使滿寵抓人,這里面必然有緣由。
可是曹洪愛子心切,關己則亂,竟然把夏侯惇臉上懟的下不來臺。
夏侯惇本就脾氣暴躁,怒道:“好心當做驢肝肺,你想要把事情鬧大,便去好了,懶得管你。”
“你罵我是驢?”曹洪也惱火至極,大聲道:“敢情被抓的不是你兒子。”
“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
這曹氏倆大佬,竟然就在中軍大帳門前吵吵起來。
其實這夏侯家與曹家只不過是由曹操做紐帶,才聯系到了一起,兩家都尊奉曹操這個大哥,在大哥的帶領下,兄弟同心打下。
除此之外,這兩家并沒有任何血親。
而且這兩家在大哥面前,還隱隱形成競爭的關系。
所以這火,一拱就起來了。
旁邊守衛的軍兵看著暗自好笑,卻誰也不敢上前阻攔,這種境況可是難得一見。
“吵什么?”
這時候帳簾被掀開,曹操怒容滿面的站在門口,大聲呵斥道:“大庭廣眾之下,看看你們兩個,成何體統?”
這兩人可是他的左膀右臂,曹氏集團的絕對核心,每個人都是統領一方的主將,可是竟然當面吵起來了。
如此有失身份的舉動,不免令曹操氣憤異常。
旁邊的丁辰不知道事情是因他而起,看到兩人臉紅脖子粗的,還感到一陣好笑,靜靜的在旁邊吃瓜。
曹操在兄弟面前自然威望十足,他這一聲呵斥,夏侯惇跟曹洪嚇得全都低下頭,大氣不敢出,也不敢說話了。
“有什么話,進來說,”曹操瞪了兩個兄弟一眼,轉身進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