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的帳篷都離得很遠,以去卑的王帳為中心,為丁辰以及袁熙安排的營帳均在二十里開外。
近拂曉,大約卯初時分,對面已經漸漸能看清人的五官。
袁熙的營行來幾匹快馬,馬上之人均是草原人打扮。
“誒,跟你們家主子說,我們奉大王的口諭而來,快把你們主事的叫出來,”領頭的漢子操著濃重的匈奴口音,對守衛營的袁軍軍兵道。
袁軍軍兵不敢怠慢,趕忙進去稟報。
不多時,許攸匆匆出來,看著那草原漢子那黑紅色的臉膛以及標志性的大胡子,問道:“不知大王有什么吩咐?”
那漢子用蹩腳的漢語道:“大王說,去黑石坡交太麻煩了,不如直接帶你們去養馬的馬圈,由你們自己往外牽就行了。
此時大王已在去往馬圈的路上,你們也趕緊去吧。”
“可是……這也有點太早了吧,”許攸看了看東方。
按說這個時辰也不算早了,可是袁熙養尊處優,卻是起不來。
那漢子皺眉道:“難道要讓我們家大王等你們?”
“不敢,不敢,”此時許攸已經沒有那么高的心氣,連忙道:“在下這就去請我家公子。”
他急忙來到袁熙的營帳外面,隔著帳簾向袁熙稟報了去卑更改交時間點之事。
營帳內軟綿綿的毛氈上,躺著的袁熙慢慢醒轉,打著哈欠迷迷糊糊的道:“這左賢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還這么早。”
“二公子,”許攸隔著門簾道:“反正已經跟草原人談妥當,不過是一手交錢,一手交馬的事,公子若實在不愿意去,就由在下代勞即可。
左右那曹使已經離開,也不會再出什么大亂子了。”
袁熙想了想道:“罷了,九十九個頭都叩了,也不差這最后一哆嗦。”
他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脖頸,讓自己清醒一下。
昨夜他們也收到了曹氏使者連夜離開的消息,并派人尾隨跟蹤,當知道曹使是真的離去之后,袁熙這才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
此次來草原出使,雖是他們先出的招,不知道為什么,后來卻處處受制于人,被那曹使處處牽著鼻子走,到最后把他逼大出血。
好在他最后還是成功擊敗了曹使,完成了任務。
他也曾經想著傳訊回去,讓父親派軍沿路截擊,好好出一出胸中這口惡氣。
沒想到曹使竟然溜得這么快,派人回去調軍顯然來不及了。
今是最重要的交馬匹,并締結盟約的日子,袁熙倒也沒有紈绔到這么重要的事都需要許攸代勞。
他慢慢悠悠的穿上衣服,來到帳外,色更亮了些,但是太陽還沒出來。
袁熙下令所有軍兵收拾東西,押運裝有錢幣的車輛,跟著那去卑派來的人,向養馬之行去。
經過上一次與陷陣營的對決,袁熙手下軍馬還剩了一千余人,高覽戰敗之后灰頭土臉的逃了回來,但依然是這支軍隊的統領。
好在他們的主要對手已經離開草原,他們有這么多軍兵,保護車輛也足夠了。
隊伍向東走了二三十里路,太陽慢慢露出了頭,草原上霞光萬道,如同撒了一層金粉。
袁熙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感覺心情美如畫。
突然,就見遠處一座山坡后面閃出一隊人馬向他們沖了過來,對方約有七八百人左右,俱都穿著草原人的服飾。
袁熙心里一驚,忙問旁邊的許攸道:“這是什么?”
許攸此時也蒙了,趕忙去找那前來傳訊的使者,卻發現那幾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大事不好,保護車輛,”許攸大聲呼喊著。
高覽連忙指揮軍兵,將車隊團團圍了起來。
好在對面人數并不多,都是匈奴軍,又不是那碰到的變態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