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他南征北戰,從未分開過。
這么多年他無論身居多高的位置,這赤兔一直是他親自來喂,從來沒有假手別人過。
在他心里,這已經不是一匹馬,而是跟他的親人無異,僅次與妻女而已。
所以此番見到赤兔餓成了這幅樣子,他的心簡直如刀絞一般,抓起一大把草料塞到赤兔的口邊。
赤兔沒有任何懷疑,張開大口,狼吞虎咽的咀嚼著草料。
吃了一會兒之后,它似乎漸漸的恢復了氣力,總算慢慢的站了起來,在呂布身前拱來拱去,說不盡的親昵。
旁邊眾人看了不免嘖嘖稱奇,雖是一匹馬,但卻對舊主如此忠心,想來不免令人唏噓。
“這就是你們叫我來的原因?”呂布摟著赤兔的馬頭,過了一回兒,回身對呂琦道:“不過,能讓我再見到老伙計,也很好。”
隨即又拍著赤兔的馬頭道:“好好吃草,知道么?
過兩我再來看你。”
他也知道,這樣的寶馬良駒,曹操必然也喜歡,所以他不奢求討要,只求能來看一眼,已經很知足了。
說完,轉身便準備回去。
可是赤兔突然前膝跪在上,牙齒緊緊咬住了他的衣襟,竟是不讓他走。
呂布不敢回頭,吸了吸鼻涕狠了狠心,用力拽自己的衣襟,可是竟然不能從赤兔的口中拽出來。
呂布力大無窮,竟然強行把赤兔拖行了數尺。
赤兔馬匍匐著,死死咬住呂布的衣服,不讓他離去,這場景像極了一對即將生離死別的老夫老妻。
呂布心如刀絞一般,突然回身對丁辰決然道:“你要是能想辦法,把赤兔馬交給我喂,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曹昂兄弟聽了不禁面面相覷,愕然的看著呂布。
這匹馬明明已經賞賜給了丁辰,結果呂布不僅上趕著給他喂馬,還答應幫他做任何事。
這不是相當于丁辰白得了一個馬倌兒,還把馬倌兒的漂亮女兒給糟蹋了,最后還得到馬倌兒誠心誠意的感激。
底下竟然有這樣的好事?
丁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您現在牽走便是。”
“我能牽走?”呂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可是赤兔,曹操能讓眼前這個少年處理,一句話就讓自己牽走?
“父親,您快把馬牽回去喂吧,有它陪著您,您的日子也不至于那般枯燥,”呂琦早已經知道,這匹馬曹操已經賜給她的夫君了,既然夫君發過話,那么讓父親牽回去自然沒問題。
此時呂布確定之后,自然心中狂喜,沖丁辰點了點頭,卻不忍心騎赤兔,而是牽著慢慢走了出去。
只見夕陽照耀下,一個花白頭發的武將,牽著一匹瘦骨嶙峋的瘦馬,不免讓人憑生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但是誰都知道,只要過幾日,呂布把赤兔養的恢復元氣,他依然是令人望而生畏的下第一武將。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
……
幾日之后,丞相府早議,丁辰自然也要參加。
如今所商議的,自然就是如何解決白馬之事。
荀彧在一副懸掛著的羊皮輿圖面前,神情嚴肅的道:“如今袁軍大將顏良統帥五萬大軍,以淳于瓊為副將,以郭圖為軍師,正在渡過河,進犯白馬。
我白馬守軍僅有三千人,無法出城迎擊,只能固守待援。
如不想丟城失,必須派軍前去解白馬之圍。”
廳堂內鴉雀無聲,有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每個人心里都清楚,與袁紹的對決要開始了,所有人都感到深深的憂慮。
顏良率領的五萬人馬不過是袁氏的前哨部隊,但是其規模已經與曹氏的主力差不多了。
如不救白馬,則白馬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