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坐在下首的凌統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那甘寧盜匪出身,心中哪有忠義二字?
既然已經被俘,此時恐怕早已投降了,大都督還掛念他做甚?”
周瑜知道,凌統心中還是沒有放下與甘寧殺父之仇,畢竟凌統的父親凌操就是死在甘寧的手下。
“事情尚未有定論,公績不要妄加猜測,”周瑜斜了凌統一眼,淡然道:“興霸雖然出身草莽,但卻并非不識大義之人。
自他投我江東以來,主公對他與我等舊臣一般無二,他豈有不感恩之理?
如今被俘之下,就算暫時委曲求全,假意對曹氏稱臣也情有可原。
待我攻下合肥城,他依然是我江東一員虎將?!?
有了周瑜這般定論,凌統自然不好再多說什么。
“大都督要拿準備合肥?”
闞澤驚奇的問道:“如今張遼雖然尚未痊愈,但城內還有副將李典。
更何況合肥城墻高溝深,城防穩固,主公此前以十萬大軍都未曾攻下,如今大都督手下僅有兩萬軍馬,如何攻城?
主公臨行之前可是叮囑過大都督,只需守住濡須口即可?!?
“德潤此言差矣,”周瑜微微搖頭道:“此前曹氏水軍已在赤壁灰飛煙滅,曹軍步騎再是勇猛,又豈能飛過大江?
故而這濡須口,本都督就算閉著眼睛亦能守住,何須枉費心思?
本都督所思慮者,唯有合肥而已。
我與諸將之中許多人都生于淮泗之間,如今家鄉就在眼前,可是卻已為曹軍占據,我不用心取回,恐怕諸將也不會答應?!?
“大都督可有取合肥之良策?”闞澤聽了周瑜的話也不再勸了。
其實在座之人都明白,江東水師如此強大,又有大江險阻隔,曹軍沒有水師,是不可能對濡須口形成威脅的。
所以濡須口的防御根本就不用操心,周瑜說閉著眼睛也能守住,此言一點也不過分。
而周瑜在圖謀襲取合肥,雖然有些冒險,但是也并非不可能。
畢竟拿下合肥之后利益巨大,到時江東的水師便能任意在曹氏盤的水域橫行,那便是以攻代守。
所以如今要冒點險,也是值得的。
更何況闞澤知道,周瑜也并非是個愿意冒險之人。
周瑜微微笑了笑,卻沒有把心中計劃詳細說出來,只是含糊的道:“唯有聲東擊西,引蛇出洞,沿途設伏而已?!?
正在這時,突然有親兵匆匆跑了進來:“報——
稟大都督,曹氏水軍十萬,出洞庭湖,走沅水入長江,已進逼夏口。
夏口守將劉琦派使者前來,請大都督履行盟約,共同抗曹?!?
一番話,讓大帳內的空氣似乎瞬間凝滯了。
所有人都成了泥塑一般,呆滯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良久,周瑜才出聲打破了平靜,怒道:“曹氏十萬水軍?胡說八道,曹氏哪里還有水軍?”
“千真萬確,”親兵道:“十萬水軍自然有虛,但是據斥候觀測,曹軍戰船足有千艘以上,故而三萬水軍總是有的。
而夏口守軍不過五千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抵擋得住。”
周瑜攥著拳頭使勁錘了錘額頭,在書案后面來回踱步道:“這洞庭湖還有戰船之事,我早就知道。
可是我卻無法明白,這曹氏水軍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那親兵回道:“據襄陽細作探知,曹魏前敵主帥丁辰曾發出諭令,所有原荊州水軍戰敗逃逸者,如回歸本軍既往不咎。
如拒不回歸,則以逃兵論處?!?
“是了,這是丁辰召回了荊州水師舊部,”闞澤道:“夏口對于我江東極為重要,萬不可落入曹軍手中,大都督應立即救援才是。”
如果夏口失守,曹氏戰船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