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無極縣連發人口失蹤案,吳縣令已經忙的焦頭爛額,都不準備舉辦這場生辰宴。
但是好友甄逸的勸說,卻讓他改變了主意。
其實吳縣令也非常懷疑這一系列事件正是甄府所為,畢竟甄府之中前幾還駐扎過曹氏正規軍,此事多半就是那位范陽盧郎君的手筆。
所以甄逸出口相勸,吳淳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他與甄逸是至交好友,而甄逸是本縣豪族領袖,且素來行事穩重,他相信甄氏無論做什么,最終目標必然與他殊途同歸。
可是如今酒席宴開始,吳淳心里卻隱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他端著酒碗對眾人道:“今日賤內生辰,有勞諸公記掛,于百忙之中前來祝壽,老夫不勝感激。
這碗酒老夫敬諸位,再次感謝。”
說完率先一飲而盡。
“吳縣尊客氣了,”眾人紛紛舉起碗來。
“吳縣尊乃我無極縣父母官,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吳縣尊政績卓著,實乃我縣萬民之福。”
“那是自然,吳縣尊畢竟是魏公舊部,久受魏公熏陶,如今主政一方,豈有不政績斐然?”
這吳淳雖然官不大,但是卻已經跟隨曹氏許久了。
在許都時,他便在司空府任倉曹吏,是個管倉庫的吏員。
后來因為曹操與漢室關系漸漸緊張,導致下官員紛紛逃離,許多官職出現了空缺,于是原來在曹操身邊任職的大量吏員紛紛提拔為官,派往各主政。
畢竟這些人雖然能力有限,但比那些文人士大夫對曹氏忠心的多。
吳淳就是那時候從一個小吏,搖身一變成為一縣父母官,被派往無極縣來的。
這吳淳自從任無極縣令以來,為官清廉,而且能夠做到秉公執法,又與甄氏、朱氏這等豪族結交,所以官聲非常之好,也做下了不少政績。
若非匪患驟起,他這官做的比漢室培養的那些文人士大夫要強得多。
“諸位不要如此謬贊,老夫可受用不起,不過都是為魏公分憂罷了”吳淳笑著對旁邊的臻道:“縣尉代老夫招呼一下貴客,老夫且去更衣。”
“更衣”在這個時代是去大小解的文雅說法。
“縣尊且去,這里就交給下官,”臻站起身來,又沖大家敬酒。
本來論位,縣令之下應當是縣丞,相當于縣令身邊的副手,再往下才是主管方治安的縣尉。
可是無極縣比較特殊,縣丞左思不善飲酒,且為人寡淡,遠不如縣尉臻那般左右逢源,量如江海,更得吳淳信任。
有臻負責招待客人,吳淳自然放一百二十個心,于是慢慢踱步出來,四處巡視。
不知不覺他就來到了后宅,還未到女眷們飲宴之所,便見身邊仆役婢女來來往往穿梭,好不熱鬧。
本來他縣衙內宅就有仆役婢女,再加上每位貴婦小娘前來,又隨身帶著仆從,所以這縣衙內宅已經熙熙攘攘的滿是人。
這些仆從之中有的認識他吳縣尊,見到之后無不恭恭敬敬的行禮。
有的不認識則隨意的擦肩而過。
突然,在假山前,吳淳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頓時渾身一緊,如遭雷擊一般瞪大了眼眸,使勁揉了揉眼睛。
之所以有這樣的異動,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身影會出現在這里。
眼前那假山旁邊站著的,那不是丁郎君?
吳淳曾經長期在曹操開府中做底層小吏,雖然丁辰不認識他,但是他卻認識眼前這個青年,正是曹氏宗親二代之中最閃耀的那顆星,其受寵程度僅次于大公子曹昂。
吳淳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能碰上這曹魏頂層的大人物,而且對方還穿著普通部曲的服飾。
他仔細回想起近來發生的事,把一切就都串聯起來,不由得冒了一陣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