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臟兮兮的,而且,在黃昏的街道上,夕陽的余光下,她那本來其實很好看的小臉被她的眼淚沖刷成了一副很滑稽的樣子,她一邊抽泣一邊哽咽著,想說些什么,可是只發出像受傷的小獸一樣嗚咽的聲音來。
說點什么啊...一直哭有什么用呢...多少說句話啊,她對自己這么說。
可是...她的身體就只是哭,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他卻似乎有些慌了,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你...你別哭啊...你是不是餓了...我...”
他伸手在懷里尋找著什么,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
然后他從懷里掏出一塊還帶著些余溫的吃了一半的肉排,笨手笨腳的把咬過的部分撕掉了一點,又稍微吹了吹灰塵,然后把肉排塞到她手上。
“我身上只有這個了...你先將就著吃一點...不夠的話...我...我再想辦法。”
她一邊抽泣著,一邊接過去,不知道是大概是不是真的餓了很久了,她一點都沒猶豫的大口撕咬著手里的雞肉,可吃著吃著卻又忍不住哭起來,剛止住的眼淚一下子又控制不住了。
“誒...你別哭啊...”
看到她哭了,他好像又有些手足無措了,那樣子真是怪極了。
她多想告訴他,她不是被他弄哭的,只是...只是...只是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眼淚突然又止不住了,她抽泣著,想要停止住哭泣,可是身體卻一點都不聽使喚,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她臟臟的小臉蛋。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都哭的沒有眼淚了,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她的身體擅自站了起來,擅自做出了她自己都覺得不能理解的行為。
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角,頭卻不敢抬起來。
“你...你能帶我走嗎...我沒有地方可去了...”
沒擦干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她抬起頭看著他,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并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清秀的少年的面孔,看到自己在看他,他似乎有些意外,馬上拉起衣服遮住了臉。
傍晚的風吹過,讓她微微有些發冷,身上只裹著一塊連稱作衣服都勉強的破布,根本沒有任何御寒的功能,她稍微拉緊了一些,識圖讓寒冷的感覺稍微淡一些。
他會答應嗎...他會收留自己嗎...他是不是嫌棄自己太臟了...還是...
還是說他會不會嫌棄自己太小了...她那無時不刻都在瞎想的大腦又開始了毫無意義的發散,其實現在她應該考慮的根本不是這些,但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腦袋里毫無邏輯的閃過一大堆奇怪的想法,以至于她差點沒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先說好,我家可沒有多余的床。”
雖然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很冷漠,可是她卻還是聽出來了,那只是他的掩飾罷了。
現在自己該怎么辦...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奴隸吧...奴隸應該怎么認主...
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腦袋里一片空白。
正當她想著應該這種情況下是應該先跪下還是把自己脖子上的繩子交到他手上亦或者兩者都需要時,他伸出手來,牽起了她的手,自顧自的往前走了...
她的身體一僵,然后又一下子放松下來...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呢。
那一夜,她任由著他牽著自己的手,走在星空下的街道上,那天的月亮并不太圓,但是漫天的星星依然點亮了那片夜空,點點的繁星閃爍著,似乎在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是啊...就像現在這樣,希爾維婭看著窗外的天空,雖然是冬天了,但是今天是難得的冬日里的大晴天,看不到一片云,干凈的夜空里,光點不甘寂寞的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