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三刻,整個天工坊府學最后一課的時間臨近尾聲。
岑夫子也結束了黃字二號班的課程,說實話這堂課程他上的并不輕松。除了應對一開始就把他嚇得有點哆嗦的問好儀式,以及瞿衡之無意間“咄咄逼人”的金句攻擊,還和葉清一樣見識到了這些學生的異常:不恥下問、認真聽講、會做筆記、安安靜靜,還有就是竟然很有禮貌。
你聽聽,這是差生、二世祖、小衙內、紈绔該有的操作嗎?
所以岑夫子跟葉清老師開始的感受是一樣的,就很奇妙。
放課臨走之際,他對臺下學生們說道:“差點忘了告知你們,明日午時,我圣坊將為后日出游參比的學子們舉辦‘助學宴’。屆時全府學子皆須與會同席,算是為即將前往金陵參加比賽的學子們作個鼓勵和踐行,你等可別誤了時辰。”
這時還在罰站中的瞿衡之舉了舉手,岑夫子一看,沒好氣的說:“講。”
瞿衡之道:“先生,咱們班還沒選出派誰去呢,您還沒告訴我們名單呢?”
“老夫怎么知道?老夫是算學教習嗎?明日上午葉教習自然會來挑選名額,怎的問起我來?”岑夫子氣呼呼回道,也不知道怎么的,看這瞿衡之就來氣!
瞿衡之覺得老無辜了,不就是問個問題么,這小老頭就還挺記仇,以后還是少惹他為妙,當先只得點頭哦了一聲。
不過沒過一秒,他又舉起手來。
岑夫子都走到門口了,余光瞧到這貨又舉手,不耐煩道:“你又要說什么?”
“……我可以回座位了嗎?”
“瞿衡之!已經放課了!你不僅可以回座位,也可以回你瞿家聽戲了!”
阿這,這老頭就是看我不順眼!藏在瞿衡之身體內的周亞峰是想明白了。
“不過……回瞿家聽戲?”周亞峰眼中一亮,“可以有副本刷了,不知道這瞿家到時候有沒有什么丫鬟侍女伺候我?”
等他想入非非結束的時候,岑夫子早就走遠了。
只是眼下又有一個難題甩在了眾人頭上——家,咋回去?
班長大人一馬當先,走到陳宗之旁,握住他的手道:“好兄弟,我們這49個人的家庭住址,你可知道?”
“!……”,陳宗之就覺很離譜,“茂之……你們在未來,都知道同班同學們的各自住處?”
“嗨呀!”許建將他手松開,撓了撓自己這原主的古人長發,訕笑道,“問你們都問出習慣了,這話被我問的,還真是傻了。不過我們這些人不知道家住何方,也不是個事啊!”
趙陽科一旁卻笑道:“茂之不要急,其實沒你們想的那般復雜。我料府學門外,各位家眷或家丁小斯,此刻想必早已備上車馬等候諸位多時了。
你們稍后出得府學門外,只需故意稍待片刻,自然有相應隨侍前來迎接,到時候不就趁勢而回了嗎?”
班長和眾人一聽所言甚是啊!許建不由一拍趙陽科肩膀興奮道:“哥們聰敏,哥們智慧!”
趙陽科被他這興奮勁拍的差點一個踉蹌,無奈擺手繼續道:“不至于不至于,不過在下倒是要提醒諸位一些,你們回家之后可別被人覺出端倪,畢竟家人乃最熟悉你等之人。”
眾人自然點頭應是,于是一行人紛紛起身告別三人,準備放學回家,各找各媽。
臨走,眾人中的陳紫函看這三人似乎沒有出門的跡象,不由疑惑問道:“你們不回家嗎?”
三人皆是搖頭,周玉回道:“我等三人加之王安德,皆是留宿于坊內起居。而且,王兄至今未回,之前想來兩位先生未曾注意,如今天色向晚,我等決定再候其片刻。”
“啊?”陳紫函詫異道,“這學校原來有宿舍可以住的啊?那我們怎么都是走讀不住校的?還有要不我們陪你找到王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