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個個服氣的軍官軍頭們,此刻都是懵了。
他們也就是趁著興致來感謝感謝,畢竟這一把,贏不贏都是小事,重點是要活下來。
斷后這個事兒,搞不好就是斷后。
所以活命是第一天條,剩下的,才是萬一贏了該怎么撈好處。
就河北魯軍的家當,有啥啊,無非就是一堆破爛裝備,齊國人壓根看不上。
昨日夜襲,齊軍損失也是有的,但魯軍更大,一把火燒了幾百個帳篷,營地一片焦土。
就是現在,魯軍立足的河北臨時營地,還有大量的尸體。
汶水沿岸,現在多的是尸體,不出意外肯定又是一場瘟疫。
如今的狀況,齊國士卒都想早點回家。
回家之后,以后這活兒能不出來干就不出來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這位陳國來的老哥,大氣啊,敞亮啊。
這……這還興帶頭的散財?!
他們齊國以前,那都是帶頭的先分錢啊。
“元、元、元帥!這、這、這……”
“諸君勿要多言!”
媯田抬手義正言辭地打斷了想要開口說話的人,對左右護衛道,“金銀財帛,盡數分派。”
“嗨!”
身材壯碩的兩個護衛立刻帶人過去搬東西。
不多時,就有幾個大箱子抬了過來,而此時,營帳之中又多了幾個郎官和百人將。
原本百人將這種低級軍官,連跟媯田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但媯田說了,昨夜是將士用命,他這個元帥,也就是沾了大家的光,哪有什么功勞啊,沒有。
然后媯田又說了,他這個元帥,也就是個擺設,除了老婆家里有點錢,還能犒勞犒勞大家,也沒什么能力了,大家不要見怪。
如此推心置腹的言語,頓時把齊國士卒們感動得痛哭流涕。
出來當兵這么多年,跟了這么多的郎官元帥,也就這位陳國老哥這里,頭一回見著分錢啊。
當北海氏的護衛將一根金條,拍在一個郎官手里的時候,這位出身低微的郎官,當時就給媯田跪下了,各種跪舔的話語,用老家方言嘰里呱啦說了一通。
媯田也聽不懂,反正就是好好好是是是,點頭就完事兒了。
等到下一個的時候,北海氏的護衛才小聲地提醒了一下東家“君子,此人乃是長狄出身,適才所說,乃是鄋瞞方言,其愿投入君子門下,君子答應了。”
“……”
一聽這個,媯田整個人都炸毛了。
臥槽這能行?!
我陳某行走天下,什么時候自降身份過?!
剛想回絕呢,卻見那出身低微的郎官,已經往手掌心劃了一劍,然后往臉上抹了一把血。
“……”
嘴唇哆嗦了一下,媯田反悔的話語,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他感覺他現在要是反悔,要是把話說出來,搞不好會死人。
要么是這位郎官自殺,要么,是他陳某人被自殺。
金銀財帛分了一通之后,終于淡定了下來,關起門來的媯田急急忙忙地問護衛“這齊國郎官,多是公卿士族之后,怎會有長狄人?”
“君子莫非忘了,‘二守’早年多有圍獵長狄,長狄覆滅之后,分裂鄋瞞等補,至邢國滅亡之前,‘二守’多有通婚長狄余眾。”
所謂“二守”,其實就是國氏和高氏。
這兩家,類似李解身旁的哼哈二將,屬于怎么都不會造反的那種。
而齊國的哼哈二將,為了擺平齊國北方的蠻子,什么手段都用。
打打殺殺有之,通婚聯姻有之,期間自然會有各種長狄出身的人流入到齊國。
只不過就算生存下來,后人也多是被看不起。
大多數能夠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