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的外郭有大量新建的客舍,通渠的埠頭兩側,又有明顯“磚混”結構的逆旅。
本地的磚窯廠已經能夠穩定供應磚頭,配合砂漿,就能蓋一套不錯的宅院。
以往城郊之間的大院,多以夯土墻為主,費時費力,有了磚頭,富貴人家的宅院,就多了各種色彩,偶爾還有窯廠燒制失敗的馬賽克,就拿來貼在墻壁上,組成的花色圖案,也不比上等貴族的庭院差到哪里去。
此時李解開辦晚宴的地方,與其說是宮殿樓臺,倒不如說是一處農家大院。
位置并不在薛城城內,而是在外郭的一處客舍群中。
街市上的馬車往來極多,盡管列國都在打仗,但是商人們并沒有停歇的意思。
戰爭,反而刺激了這些商人們的活動范圍。
也因為戰爭,讓不少商人可以通過經濟手段,迂回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
當然,戰爭中的商業活動,往往充斥著大量的間諜。
更何況,這里還是漢子國國君的駐地。
毫無貴族氣質的李解,猶如暴發戶一樣,大金鏈子往脖子上一套,仿佛又回到了曾經討要工錢的歲月中。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結一半工錢我就走……
人生,就是這么的簡單快樂。
“唉,真是無趣,這年頭,除了玩美女,也就剩下美女可以玩了。連喝口啤酒都不行……”
搖了搖頭,踏上了馬車。
馬車有車廂,車廂開了車窗,前后都是鱷人開道,鐵甲在身的鱷人,只是跑動,就會發出驚人的甲葉碰撞聲。
除此之外,隊長級的軍官,身上的盔甲也是大不相同,渾身銀光閃閃,精鋼半身甲,整個漢子國也沒有幾套,用在最精銳最核心的人身上。
儀仗旗幟也逐漸浮夸起來,李解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可以得意的,只不過小弟們覺得這樣比較有面子,也就順了他們的意。
最重要的是,儀仗的規模,能夠震懾宵小。
想要李解死得人太多了,一次刺殺成功,不知道解脫了多少人的噩夢。
看到如此龐大的儀仗,還有如此兇悍的士兵,暗中行事的刺客們,也會望而卻步。
鱷人們也不想再度看到刺客還能近身老大,在鄭國的一次宴會上,要不是老大自己夠猛,當場打死了前來行刺的刺客,后果不堪設想。
那一次,是對體鱷人的瘋狂打臉。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鱷人們集體勸說老大趕緊提升一下逼格。
沒辦法,不是他們想要裝逼,實在是只有這樣,才能放心。
馬車的車輪發出了咕嚕咕嚕聲,要不是李董自己想去城外開晚宴,鱷人們這一次還想讓老大就在城里頭算了。
然后李解就毛了,這他娘的到底誰是老大?老子就要去城外!
不任性那還是老大嗎?!
為所欲為!
必須的!
隨著地盤越打越打,手下越來越多,李董也是清楚明白的,為了保證各自的“榮華富貴”,現在就必須保證君主的安危。
李解的存在,就是漢子國的存在;李解勢力越來越大,他們得到的榮耀也就越來越多。
這是一個正相關,身不由己。
曾經淳樸的“百沙”野人,學習了知識、技能,開闊了眼界、思維,陸續也開始結婚生子,甚至有的人還跟老牌貴族聯姻。
在交流的過程中,有自卑也有自傲,也逐漸豎立了自己的一套“榮譽感”。
千幾百年來的尊卑貴賤,靠李解一個人,又如何去磨滅?
即便是“哼哈二將”,又何嘗沒有發生巨大的改變?
坐在新制的馬車中,李董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帶哲學家。
不過一想到宋國公主南子,他覺得自己還是帶生物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