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國當大夫的時候,云軫甪感覺也挺爽的,但是,總覺得還是差了那么一點點意思。
因為楚國自始至終,都是在模仿天下諸侯。
而漢子李解就不同了,合用則用,不合用則棄,干脆利落的很。
同時漢子國在淮水伯府時期,就自成一體,其制度也好,人才選拔也罷,都是迥異非凡。
正是這一點點不同,累計起來之后,短短數年,就爆發出了驚人的威力。
一個“唯才是舉”,一個“逢進必考”,并非是簡簡單單的體制改變。
其背后涉及到的東西太多了。
只說工具,就包括了書寫工具,從炭筆、毛筆、紙張、墨水、教材、作業、講義……雜七雜八加起來,金山銀海堆出來的。
反正云軫甪可以肯定,天下豪門,數一數二的那種,也養不起這么大規模的教育機構。
尤其是淮中城的圖書館,四周極為空曠,為的就是防止火災。
至今收錄的文獻依然很多,分門別類,連圖書分類都是一門學問。
同時漢字重建上,一般都是根據漢子李解的需求來改變,怎么方便怎么來。
文字的簡化,書寫系統的提升,也是一大筆錢。
這筆錢,還是那句話,云軫甪可以肯定,天下第一等的世族,也玩不了這種花活。
為了推行這一套系統,淮水伯府時期就是靠暴力推行。
合則用,不合則棄。
允許反對,允許離開,但不允許破壞。
誰破壞,誰死。
淮水兩岸的老世族,在這種以卵擊石的對抗中,死得比戰爭中還多。
所有人都在看笑話的時候,漢子國成立的瞬間,其實就是霸主體量。
老云軫很清楚的,整個漢子國可以動員起來的合格官吏,是任何一個霸主級大國的五倍以上。
一個地方勇夫小隊長,在吳國內部,最起碼也是徹行百人將。
而更驚人的是,這樣一個地方勇夫小隊長,他會基本的四則運算,并且能自行寫一段報告,識字量在一千五百以上。
這種人才,放任何一個國家,做鄉士門客綽綽有余,倘若賣身給豪門做奴客,全家十幾口人都餓不死。
就這樣的人才,在漢子國的體制之中,只是中等偏下。
所以,老云軫盡管表面上比較茍,內心世界是狂熱的,他盼望著漢子國的擴張。
這種擴張,不純粹就是無腦的暴力,除了摧毀舊有勢力的宗法禮制之外,這種擴張還能自行建設新的“禮制”,漢人的禮制。
站在天下棋盤前,云軫甪神色驕傲,為李解邀請天下諸侯合戰于中原,這種囂張,這種狂妄,是當年楚人問鼎都沒法比的。
問鼎,只是問。
但老板李解直接公開發話:老子就是要一統天下……
當然這句話對組團來洛京的老頭子們來說,并不完整,當時老板李解的原話,是他要一統天下,這樣就能搜刮天下美女。
老頭子們主動把后邊半句給屏蔽了,真話說出去,實在是不利于漢子國的宣傳。
不霸氣。
甚至有點騷氣。
“天下諸侯來戰,漢國當如何!”
聽得老云軫如何囂張的言語,燕國人首先忍不住,在洛邑的燕國行者立刻起身,身為士大夫,腰間君子之劍,都快按捺不住了!
卻見云軫甪轉過老邁的身軀,他身材認真來講,有點佝僂了,這個歲數,千里奔波本就是一種苦差事,此刻,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如此囂張跋扈的話,更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挑戰。
然而,云軫甪哈哈一笑,用指關節粗大的那只手,同樣按在了腰間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