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李。”
一身便裝的鱷人,在淮中碼頭的棧橋上,沖李解行了一禮。
作為內陸港碼頭,堆場、倉庫基本上就可以當做批發市場來用,不過在淮中城碼頭,還是有嚴格的作業區分。
東港碼頭就是典型的軍事作業區,舟船形制沒有花里胡哨,但是認識度很高,日月星辰旗掛上,往來舟船就要避讓,因為這是傳統軍旗、戰旗。
至于說代表雷霆閃電的龍紋旗,都是義從之類的鬧著玩,正經旗號就是數字,天下獨此一家。
除此之外,軍事作業區的廣場,還掛有“七星旗”、“五星旗”之類,也表明了王命猛男江陰子淮水伯的身份。
這代表李解的身份,是得到吳王承認的。
“怎么說?”
“五湖以東斗得厲害,姚氏、虞氏在檇李的兩支,連戰船都已動用。”
“打得這么兇?”
“具區氏、虎氏有介入其中。”
“這都是先王提拔的軍將,怎么會摻和世族爭斗?”
“多是百人將。”
“嗯?我特么還聽說具區氏有遺訓,讓子孫老老實實忠于王室,看來這遺訓不管用啊。”
李總裁呵呵一笑,心想這“祖宗之法不可變”,在吳國這里,顯然就是個屁。
有用的祖宗之法,那當然是不可變;沒用的祖宗之法,估摸著沒有棺材板沖浪,就是已經是對祖宗的最大敬意。
“太叔卯難道就看著這些老世族私斗成風?”
“‘健旅’有派往五湖以東,只是不見成效,私斗愈演愈烈。誠如首李所言,已然一發不可收拾。”
在五湖地區做探子的鱷人對老大更是敬佩,現在姑蘇王畿地區,連農耕都有人在壓榨人手,一個個都是集聚力量,隨時準備大打特打的意思。
江陰邑的工坊,管你什么鐵器石器青銅器,有多少要多少,根本不用遠銷國外。
內需市場……它發達呀!
“嘿,這些個老世族,那是吃準了太叔卯不敢把‘王師’用盡。滅越一年都沒有,越王宗桑還活著,越國人只要不是狼心狗肺,肯定是要救出宗桑,謀求復國的。”
“聽會稽山傳來的消息,說是有人在若邪水傳播越國太子的謠言。”
“打下會稽的時候,宗桑的子嗣,不是都盡數捉住了嗎?”
“謠言便是如此。”
“嘿……這越國人吶,也不老實。都忙著復國了,還要爭權奪利。搞不好就是越國哪個老世族,想要扶持一個越王出來,鬼知道是不是從糞坑里拋出來的王子。”
搖搖頭,李總裁那是半點意外都沒有,倒不是說瞧不起吳越兩國的老世族到這種地步還要狗咬狗。
實在是見得多了,別說這生產力低下的時代,就李總裁沒有穿越之前,到哪兒不是這樣的人性?
古今中外,就很少見那種真·勠力同心的。
“這次過來,還有什么消息?”
“賈氏派人前往陰鄉,想要求購皮甲三百副。”
“三百副?!”
李解猛地一愣,吳國的賈氏已經落魄了,經過幾次打擊,雖說還保持著兩個大夫的體面,但總體而言,根本不足以參與現在的吳國內斗。
烈度、廣度、持久度,都不是賈氏這種體量能夠摻和的。
但明知道現狀變幻莫測,還要三百副皮甲,這多少有點出乎李解的預料。
“賈氏是要干什么?”
問話的時候,對岸的又有纖夫拖拽著大船抵達。而大船后頭,更是密密麻麻宛若長龍的浮排,浮排之上,捆扎得嚴嚴實實的麻袋,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即便隔著一條淮水,李解也能看見那些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