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可能會以“貴賤不同流”來攻訐商無忌,運奄氏為貴,野人為賤,這本就沒什么不對的地方。
甚至商無忌這種做法,也傷害到了吳國內(nèi)部貴族們的體面以及禮法。
這種情況之下,商無忌遭受任何一種攻擊,都不奇怪。
不過即便知道這種情況,商無忌還是選擇讓自己的妹妹,以妾的身份,去侍奉陰鄉(xiāng)鄉(xiāng)帥。
當然,他沒有大張旗鼓,只是把這么個決定和情況,派人和延陵宗家說了清楚。
如此決定一出,連大族長都是震驚不已,只不過此時商無忌已經(jīng)“分家”,等于說是獨立門戶的陰鄉(xiāng)商氏,大族長也沒有呵斥什么。
各家有各家事。
“呼……”
家仆從延陵回來之后,帶來了大族長的消息,沒有呵斥,沒有責備,只有叮囑商無忌不可松懈。
大族長的行為,讓商無忌松了一口氣,他是頂著很大的壓力,才下了這個決心。
“阿翁關懷,無忌牢記在心啊。”
商無忌敢斷言,換成云亭仲氏,只怕是要吵翻天,甚至家中開打都不為過。至于死傷多少人,就看憤怒的程度有多深。
貴女為妾,這對一個地方“名門”來說,是前所未有的羞辱!
“良人如此看好陰鄉(xiāng)首李?”
支持歸支持,但心頭的疑惑還是濃厚無比,商無忌之妻在打掃自家“大榭”的時候,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
此時商無忌正跪坐在自家的門前檐下,目光看著籬笆墻之外的村道。村道的另外一側(cè),是一條嶄新的溝渠。溝渠里面有水,將很大的一塊水田,包圍在了其中。
只有商無忌的門前是有稻田的,聽說是補種的一茬稻米,此時也已經(jīng)長得很好,水田成塊成塊,完看不出曾經(jīng)是大荒地。
想要開辟這樣一大塊水田出來,需要很多人力物力。
但是商無忌很清楚,現(xiàn)在白沙村主要收獲的糧食,是豆。
豆能吃嗎?能。能當主糧嗎?不能。
然而白沙村卻有一個特殊的院子,能夠把黃豆變成好東西,然后賣到姑蘇去。
“涼拌豆腐,食之何如?”
商無忌沒有回答妻子的疑問,反而問了妻子一個問題。
“佐餐甚好。膳夫用之以燴魚,甚是好食。”
“善。”
商無忌微微點頭,目光所及處,多是一些白沙村的婦人在田埂上安置著黃鱔籠,看她們通力合作,入水安放、覆土掩草的熟練模樣,就知道不是一日之功。
除此之外,從外面采集竹子返回的隊伍,正在給竹子做二次修理,手中的石斧用得很是靈活,同樣是熟練工。
竹子都會存放在堆場,在竹子堆場隔壁,則是石料堆場。兩個堆場都是靠著一條小溪,溪水很明顯被拓寬,河岸插了很多柳枝,竹木混合的棧橋延伸出去,停靠著不少運送日用物資的小船,至于大船,則是平行河岸停靠著。
“井井兮……其有理也。”
井井有條,這是商無忌對白沙村的評價。
整個吳國境內(nèi),鄉(xiāng)村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的,一個都沒有!
商無忌就敢這樣斷言。
這是姑蘇附近大王所屬市鎮(zhèn),才應該有的素質(zhì)。
往東看去,綿延的蘆葦蕩也是被早早地規(guī)劃好,采摘葦葉和紫草的女子小孩并不在少數(shù)。在蘆葦蕩附近,又補種了大量水芹,用來作為規(guī)劃的分界線。
李解告訴商無忌,東面的那片蘆葦蕩,秋收之后,就徹底排空積水,然后清淤。
清淤之后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增加耕地。
實際上,商無忌了解到,白沙村已經(jīng)清塘過幾次,有些田地,其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