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現在一團糟,吳國又是新的盟友,宋國剛被逼陽國吊打,附近唯二還能伸出爪子的,只有蔡國和陳國。
好在這兩個國家,去年到現在都一直很有逼數,不敢撩晉國虎須。
所以,晉人真要是在這里狩獵,還真沒啥人敢搗亂。
“再看看。”
嬴劍又拿起了望遠鏡,這一次,他登高了看。
“嗯?!是晉人在追殺這三個燕騎。”
“那燕人現在可以殺了?”
“等等!”
突然,形勢發生了劇變,三個燕國騎士飛快穿過一片草地,晉國追兵緊追不舍到此,卻猛地人仰馬翻,十幾騎直接撞擊在了一起。
前方十幾騎突然遭遇驟變,后方立刻警戒,但還不等立足,就是箭如飛蝗,直接將晉國追兵射成刺猬。
追兵多是輕甲騎馬步兵,馬匹本就勞累,這時候驟然停下來,已經很難繼續爆發,一通箭雨過來,數十騎直接擁堵在了一個看似空曠實則逼仄的范圍內。
江淮大地遠沒有人們印象中的那般平整,溝坎林澤有一搭沒一搭的,組成了這極為繁復的地理環境。
“仲哈!”
隨著嬴劍一聲大吼,沙哈的氣勢陡然爆發,立刻吼道:“隨我出戰!”
“是!”
鱷人立刻列隊,不過并沒有騎馬,而是速度不緊不慢地小跑,兵器甲具的總重量已經減了不少,勇夫隨時待命。
而大量不明狀況的隨軍民壯,都是一臉懵懂,完全沒明白為什么鱷人、勇夫們突然就這么殺氣騰騰。
只是在沙哈準備出戰的那一瞬間,嬴劍突然眼睛一亮,連忙喊道:“仲哈少待!”
“嗯?!”
此刻的沙哈渾身都是煞氣,陡然扭頭看向嬴劍,饒是這位曾經的舒龍國卿士,也是頭皮發麻。
好在嬴劍也明白沙哈這是本性使然,壓制住了恐懼之后,這才急道:“唯恐有詐!”
沙哈的煞氣陡然消散,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又變得懶散悠閑起來,回頭喝道:“警戒!”
“是!”
鱷人們都是停止了前進,選擇了旁觀。
嬴劍這時候才對沙哈道:“吳晉兩國會盟,首李曾言,晉國欲稱王。若如此,埋伏晉人者,必是列國!”
話音剛落,一場小規模的單方面屠殺已經結束,就算沙哈帶隊沖鋒,都救不了晉人。
只是看上去遠處正在解決晉人的伏兵,還沒有察覺到數里外的嬴劍隊伍。
沙哈和嬴劍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土丘,他們在向陽一面,此刻鱷人即便整隊,因為灌木、蘆葦等等植物的遮蔽,遠處的斥候,也看不見他們。
唯有三個燕國騎士,跑開來之后,徑自朝著土丘而來,到了土丘背陰一面,三人都是下馬休息,一邊給馬兒按摩,一邊檢查馬蹄的損傷。
三人忙碌的時候還在交談,只是說話很是奇怪,帶著很濃重的口音。
“這說的什么鳥語?”
“是‘穢人’。不過應該是‘熟亳’。”
“‘穢人’?‘熟亳’?”
沙哈一臉懵逼,都不知道嬴劍在說什么。
“‘穢人’也叫‘亳人’,燕地以東,多有出沒。受燕君所制者,便稱‘熟亳’,倘使效仿夷狄侵亂者,便是‘生亳’。”
嬴劍其實并不能太確定這三個騎士就是“熟亳”,只不過用了排除法,他聽得懂燕地雅言,還有燕國五都方言,他也聽得懂。這三個騎士,顯然都沒有說這樣的話,那么自然而然地推斷,這些人會不會不是正宗的燕人,若是受燕君管制的“穢人”。
只不過他和沙哈在那里大搖大擺地點評,卻是把三個燕國騎士給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