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如何是好?”
幾個大隊長一籌莫展,岸邊,纖夫和船工們,正合力將舟船往西前行,撐船工一個個都是牙關緊咬,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才讓舟船緩緩地往前。
岸上,纖夫們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兜襠布,赤身赤腳,拉著纖繩,喊著號子,將水中的舟船,盡力往前拉。
他們的肌肉賁張,汗水滴落,腳踩著泥濘,渾身沒有一處干凈的地方。
一個個身體幾乎都要跟地面平行,然后緩緩地前進,每一步都像是拼盡了最后的氣力,跨出去之后,留下一個泥濘的腳印。
泥濘的腳印,一個接著一個,前人的腳印被后人踩住,于是不多時,就像是形成了兩條壕溝,遠遠看去,很是壯觀。
“此刻已經平行蓼城。”
放下了望遠鏡,李解已經能夠看到對面的楚軍部隊,一輛輛戰車上,應該就是楚國的軍官,其中一個白胡子老廢物,應該就是跑得飛快的云軫甪。
“再往前二里路!”
“是!”
雖然不明白李解的命令,但四個義士大隊長,都是立刻執行命令。
纖夫們聽到了這個命令,都是精神大振,雖然吃盡了苦頭,但“義軍”有一個好,軍令如山。
說是兩里路,那就是兩里路。
再有兩里地,就能休息了。
纖夫隊伍中的號子越來越整齊,越來越響亮,甚至還有點高興。
“蓼城在對面,為何還要前行兩里路?難道是要攻蔡?”
有纖夫在那里奇怪著,他們中不少人,都不是什么庶民野人,而是蔡國“玄甲旅”這樣的精銳,以及沒有逃走的原州來城列國客商、武士甚至是公卿之后。
這些人不是沒有叫囂過,但在血淋淋的屠刀面前,還是選擇了脫光衣服做纖夫。
拉纖,只是流汗。
對抗,那就是要流血的。
原先在州來的城的非富即貴們,終于明白為什么義士義從總說他們的上將軍“一視同仁”了,那是真的一視同仁,管你什么出身,你王子公孫也好,你庶民蠻夷也罷,統統編成一隊,滾去拉纖。
在李解這個異類面前,王子公孫和庶民黔首,居然難得地抱團努力,誰也不拖誰的后腿。
因為這幫義士、義從,原先在逼陽城,干得就是缺德監工活兒,誰偷懶誰耍滑,一眼便知,而且不服不辯,直接掏出鞭子狂抽。
伸冤也沒處伸冤,唯有死撐,唯有咬牙堅持,唯有齊心協力,才能在這種酷烈的高壓之下生存。
天氣又開始變熱,淮水對岸的楚軍,也發現了綿長的舟船隊伍。
“舟船相連數里,只怕李解已動用半數舟船。”
“咦?”
“野人并未渡河!”
“野人繼續向西!”
“莫非是要攻打蔡人?”
“難道野人不怕我等反撲州來?”
“或許有詐?”
李解的詭異操作,讓河對岸的楚人,都是一驚一乍起來,連云軫甪都是驚疑不定。
他是打算算計李解的,可難保李解不會提前知道啊,萬一李解準備反埋伏楚軍呢?萬一現在的河對岸的李解部隊,其實是佯攻呢?萬一州來城下,其實準備了大軍呢?
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云軫甪命令道:“繼續查探!”
“嗨!”
傍晚逐漸到來,對岸的舟船,也越來越看不清,但是大體上能夠判斷出來,是繼續西進,至于往西多少路,楚軍并不知曉。
“難道這吳國野人,真要攻蔡?若如此,我軍順流直下,豈不是可以奪回州來,截斷其后路?”
“李解攻蔡不順,后路被斷,只能倉皇突圍,狼狽逃竄。”
“奈何野人兇悍,麾下皆是虎狼之輩。倘若郢都大軍在此,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