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都,王宮之外一架黑底朱漆的馬車緩緩前行,道旁有人發(fā)現(xiàn),馬車上的御士,居然就是先王的御士屈堅。
車上有二人,一身赤袍的婦人是先王寵妃趙姬,身旁坐著一個少年,少年并沒有穿紅黑兩色袍,而是披了一件明黃似金的絲袍。
“先王才……”
“住口。”
“……”
道旁貴族們都是一臉的怒容,但是怒歸怒,卻也無可奈何。之前叫聲最大的斗氏,此刻居然偃旗息鼓,不管是柏舉斗氏、權(quán)邑斗氏,似乎都默許了趙姬的“垂簾”。
這個晉國女人,真的很強(qiáng)!
更讓人受不了的是,有些公族之后,居然第一時間擁戴了趙姬。原因很簡單,趙姬能從吳國弄來“赤霞”。
此刻,趙姬身上的赤袍,正是“赤霞”制作,宛若晚霞一樣,美不勝收。
整個郢都看到她的男女老少,都為之而震撼。
舉凡女子,都想著自己也能夠有這么一身美極了的衣服。
只為“赤霞”,不知道有多少羋姓之后愿意給趙姬趾頭。
朝會,作為“太后”,趙姬主持了會議。
謁者們不斷地將各部門的奏疏送上來,然后根據(jù)這些奏疏,來討論議題。
原本只是趙姬陪嫁之臣的閹人趙忠,此時已經(jīng)成了大楚國郢都王宮司宮,陰冷的眼神掃過整個大殿,站在臺階一側(cè)的香爐旁,居高臨下,能夠?qū)⒊蟪紓兊纳袂榭吹们迩宄?
“太后……”
手中牦節(jié)輕撫,一卷奏疏嘩啦一聲,緩緩地在案幾上展開。
竹簡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鳥,不過趙姬能夠成為先王的寵妃,從來不僅僅是靠女人嫻熟的榻上技術(shù),還有聰慧。
先王病重之始,后宮從旁理政之人,就是趙姬。
趙姬的“聰慧”,有一整個智囊團(tuán)在支持。
司宮趙忠,其實整個龐大智囊團(tuán)的一員。
“‘負(fù)箭國士’……居然敗給吳蠻野人。”
整個大殿很安靜,趙姬的聲音,明明不大,卻很有穿透力,仿佛整個宮殿的角落,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聽不出趙姬的語氣中,有什么感情,不過“王太后”譏誚地對兒子道“大王啊大王,聽聞逼陽之戰(zhàn)時,有人云外斗如鼠,內(nèi)斗如虎。大王親政之時,可要認(rèn)清賢能,方能使國家昌盛。”
這話落在別人耳中,其實都還好,唯獨斗氏成員,聽了之后,臉皮都在發(fā)顫。
賤人!
一群斗氏都在心中暗罵,明知道這個女人其實意有所指,可也只能忍著,哪個斗氏要是忍不住跳出來,才是真正丟人丟到了家。
“母親教誨的是……”
剛登位也沒幾天的新楚王,其實還沒有概念自己在做什么。
甚至他晚上睡覺之前,還要抱著奶媽喝個飽才能入睡。
不過,新的楚王也聽過周圍的人說過很多遍了,現(xiàn)在他的位置還不穩(wěn),要把他趕下臺的人很多。
其中,就有斗氏。
只不過現(xiàn)在,斗氏似乎是遇到了麻煩。
不僅僅是“負(fù)箭國士”戰(zhàn)敗一事,還有州來大夫投敵,那處大夫為隨國驅(qū)除……這一系列的事件,都標(biāo)志了一個事情,楚國在被吳國蹂躪之后的淮水多年經(jīng)營,徹底付諸東流。
州來城、蓼城、白邑,再加上幾個附庸小國那半自治的狀況,楚國這一次的損失之大,簡直不可想象。
僅僅是國野人口,可能就是五六十萬之巨。
且不說柏舉斗氏還有三千多的戰(zhàn)俘在李解手中,這些,都是要通過談判拿回來的。哪怕斗氏不提,郢都也要這么做。
施恩于下,那些戰(zhàn)俘回國之后,才會更加感念太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