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吳人正筑城于铚邑、龍背山。”
“龍背山?可是舊年徐國龍脊山?”
“稟主上,正是此地。”
商丘宮,“宋國大相”戴舉,正會見各地回來的間諜細作。
這些人大多都是商人身份,簡直情報販子,最是正常不過。
“若是如此,攪動伐楚大軍后方,便是困難重重啊。”一身紅袍的戴舉,正坐在案幾之前,片刻之后,他起身回望著一副地圖,地圖和以往的輿圖,多少有點不同。
當初打第二次逼陽之戰的時候,宋人就發現吳人對地理地形的把握能力,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長久以來的努力打探,終于接觸到了吳人的特殊輿圖,幾經摩挲之后,雖然還沒有掌握制圖之法,但看圖的本領,還是有的。
“此地,便是铚邑。”
握著一根木桿,輕輕地在輿圖上點了點,“李解命人在此處筑城、開渠,著實膽大啊。”
戴舉心有不甘,因為李解擺明了就是瞧不起宋國。
真要是看得起宋國,防線絕不可能在龍背山,而是應該更靠北,直接過睢水。
睢水還是防備南下淮水的重要防線,而且還能調動物資,運力也更強。
李解大大方方地把龍背山北部、東北地區的城邑暴露在宋國的兵鋒之下,純粹就是看不起宋國。
有種你吃掉,把這些曾經的宋國故土打下來,把之前割讓出來的土地,重新收回去。
沒有重兵把守,理論上宋國要吃掉,容易得很。
但是,這里就跟逼陽城一樣,無險可守,宋國一旦占下來,就要調動大軍。
這是得不償失的行為,李解完全可以重新反推回去。
整片地區都是大平原,唯獨铚邑東北有個龍背山,可以憑借山水的組合,形成非常特殊的關隘要塞。
“便是出其不意……”戴舉在睢水、濊水東西兩側點了點,“唯有借道焦邑、下邳。”
可惜這兩個地方,誰都可以亂走,唯獨宋國人走不了。
“前往魯國之行人,此刻在何處?”
“回主上,此刻在桑丘。”
“可是亢父氏主持出使事宜?”
“正是。”
“若魯國回應,可邀魯人前往亢父。”
“主上,只怕魯國不敢觸怒吳人。”
“無妨。”
戴舉揮揮手,手中的木桿,點了點微山,“魯國欲吞鄒、滕久矣,送魯人一個借口便是。”
既解決了魯人急需自保擴張的需求,又沒有直接觸怒吳人。
只要不碰觸吳國傅城,稍微有點借口,就能進行兼并戰爭。
以往本地區都是宋國人在搞事,現在完全可以讓給魯國人去做。宋國和魯國之間,只要打個默契,然后魯國自己憑本事去消化曲阜西南的小勢力。
而宋國,顯然就能更放心地“聯衛攻鄭”,在旁人看來,宋國經過兩次逼陽之戰,又被吳晉兩個大國訛詐勒索,肯定不會有太多的精力投入到新的一場戰爭中去。
但這一次,戴舉是打算反客為主的。
跟衛國聯手,看上去是給衛國打下手,實際上戴舉這一次投入的兵力,只會比第二次逼陽戰爭多,而不是少。
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得鄭國毫無還手之力!
要是能夠把洧水以東的鄭東土地都吃下來,那自然是最好,倘若吃不下來,也能討價還價,砍一半,也足夠應付現在宋國內部的尖銳矛盾。
作為一個老陰逼,能夠掌權之后還不被權力沖昏頭腦,反而依舊低調行事,讓宋國不同階層斗了個你死我活,戴舉有的是耐心。
“聯衛攻鄭”一事上,把炮灰們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