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水之畔的這場大祭祀,除了向外傳遞出一個態度,一個訊息,剩下的,都不是給外人看的。
而是讓本就忠誠的鱷人,變得更加忠誠;本就堅決的“白沙勇夫”,變得更加堅決。
李解本身沒想那么多,他就是為了圖方便,真要是來一場大決戰,現在他是完全不怕的。
不過他沒有像太多,跟隨李解到現在的鱷人、勇夫等等貧賤出身的人,則是有了更大的盼頭。
隨著他們接受教育的內容越來越多,思想自然也就發生了改變,盡管不再單純,但考慮事情的邏輯,依然是直來直去。
于鱷人、勇夫們而言,自家老大只有登的位置更高,他們才能同樣跟著登高,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漢子當真有所應對?”
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曾老夫子,此時心虛地問李解,盡管知道李解的答案,肯定是那種無所謂的態度。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李解說出來,就能讓他安心不少。
“夫子安心就是,甚么中原諸侯,他們現在能拉出來的兵力,恐怕還沒有我多!衛鄭宋魯陳蔡,也就宋國還像點樣子。剩下的,土雞瓦狗。”
擺擺手,那囂張跋扈的模樣,果然讓曾老夫子安心不已,覺得這大事果然可期。
只是李解話鋒一轉,瞇著眼睛看著曾善:“夫子,我聽說周天子要嫁妹給秦國公子諸健?”
“去年卻有如此傳言,聽聞秦公欲聯姻周室。”
“這老東西,他想屁吃呢。”
秋后算賬,更何況這都不算是秋后,這都是冬后了。
當初秦、淮密約,相約秋后攻楚,什么都說好了,但結果秦國屁個動靜都沒有。
幸虧李某人從來都是把貴族往最壞的方向去考慮,早就做好了預案,防備著秦國放他鴿子。
果然秦國沒有浪費他的表情,很是爽快地放了他鴿子。
要是真把秦國的牽制計算進去,商無忌的北線大軍,可能陣勢擺開來,就沒這么大。
當初大舅哥商無忌還奇怪妹夫為什么要這么安排,直到發現秦國一點動靜都沒有,這才佩服不已。
北線大軍的軍容嚴整,軍威浩蕩,光看人頭數,就逼得斗尊壓力山大。
更何況,三關楚軍的戰斗力,還能比柏舉斗氏能打?
這種情況,斗尊內心不虛是不可能的。
等到南線一戰成功,奇襲奏效,這就算是徹底擊穿了斗尊內心的底線,內心的一根線,就是在渚宮淪陷這個消息傳達到三關的時候,徹底斷裂。
現如今雖然漢東土地上,到處都是烽火煙塵,反賊茫茫多,都是要反漢復楚的,但這種武器裝備差、人員士氣低,外無強援內無良將的治安戰,漢子國根本不慌。
于李解來說,夷虎人是野蠻,可楚國人在他眼中,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雙方的武器代差,都是差不多的。
漢東世族在冬天只能被動挨打,他們膽敢出來作戰,光非戰斗減員,就足夠讓他們崩盤。
至于說楚國本土核心地區的支援,不是不可以有,但楚國現在所有的船只,都控制在了李解手中,現在在漢水之上游弋的,就是“滄浪君”鄂滄。
鄂滄怎么可能再給曾經的楚國鄉黨一個面子,他是見識過李解奇襲渚宮時候,那浩浩蕩蕩船團氣勢的。
那種震撼和威懾,讓鄂滄無法想象,這到底是怎么積攢,才能有如此雄厚的家底。
所以即便楚國本土有心暗中援助漢東地區,先不管有沒有糧食,就當楚國精英祖靈附體祖先顯靈,變出來大量的糧食,可他們沒有交通工具,將這些糧食,運輸到漢東地區那些需要糧食的反抗勢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