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紇一看到列國派出來的會盟使節團規格,他就暗道不好,一身肌肉瞬間緊繃。
因為會盟列國來得不是國君就是“相國”,對齊國的“尊重”,只從使節團的層級,就能看出來。
子紇于是憂心忡忡,他覺得齊侯這個老東西,肯定會找個機會發難,說魯國人不講究,故意侮辱齊國人,不給齊侯面子,這讓齊侯很想發飆。
于是子紇立刻召集了親信隨員,對眾人鄭重道:“恐齊人發難,爾等速速返回曲阜,稟明君上,立刻備戰!”
“嗨!”
子紇的親信們也不含糊,當天晚上就憑借熟悉地理的優勢,立刻開溜,南下曲阜。
安排好了這件事情,子紇認為曲阜的國君,肯定也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于是一咬牙,又派出了兩人,并且還贈送了一架馬車,馬車上還準備了金銀細軟。
“汝二人先祖,雖吾先祖由宋入魯,今吾為陬邑大夫,可謂貴矣。先祖奮斗,始有今時;今時奮斗,可有來日?還請二人助我,猶如先祖!”
“君子為大夫,賤私為小人。君待我等為國士,豈敢不以國士報之?!”
隨后,子紇直接在白絹上寫了一封委任狀,魯國國君請拜漢子國淮水大夫妘豹為“國相”!
其實子紇想寫的是李解,但因為李解現在已經是國君,這就沒辦法下筆,無奈之下,只好選擇妘豹。
畢竟妘豹當初也是逼陽國國君,只是后來歸順了李解。
再者,妘豹為國君時,李解先是為將后是為相,二人情誼、身份,是不用多加解釋的。
用豹就是用解,用解就是用豹,這幾乎就是一個常識。
所以子紇在判斷事態緊急的時候,陡然想到的一個辦法,就是迂回一下。
只是他這種操作,顯然是違規的,要是魯侯不信任,直接干掉他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同時子紇還要面對另外一個問題,妘豹雖然還頂著逼陽子、淮水大夫的頭銜,但這種爵位只是榮譽,不再有任何效力。
妘豹現在就是漢子國的原始股東之一,是李解的鐵桿支持者,為了漢子國的利益,很有可能是直接回絕。
真要是回絕,那子紇的麻煩就大了,不但辦事不力,還丟人丟到家。
但是子紇還是毫不猶豫選擇了這樣干,因為只有這樣,魯國才能留有余地,齊國要是發難,那么隨時可以借用妘豹的力量。
齊國要是不發難,那也只是妘豹為“國相”,隨時可以解除雇傭關系,唯一損失的,可能就是一筆不菲的“國相”工資。
子紇最期盼的,就是齊侯不要玩“殺雞儆猴”,但是只過了兩天,他就失望了。
齊侯在公開場合,指責魯國身為姬姓國家,卻沒有“為王前驅”的自覺,會盟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只是派了一個不知道什么來歷的大夫來,這不僅僅是侮辱盟主齊國,更是侮辱會盟的列國啊。
一句話,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