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劇增!魯軍若是士氣大增,于我軍起兵平陸邑,亦是大不利!”
“無妨。”
齊侯拿起案幾上的一卷木牘,打開之后看了看,然后淡定道,“寡人曾聽人說起過,言淮水有人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任命陳田為將,一日而撤,豈非為諸侯譏笑?”
“這……”
問題的關鍵,就子啊含著淚,一日換將的殺傷力,實在是非常的可怕。
搞不好這次會盟,就會徹底崩盤。
齊侯合諸侯于無鹽邑,原本是個大事,屬于標志性的事件。
對齊國內部的老世族們來說,齊侯稱霸濟泗,對他們的家族事業,也是只有擴張沒有縮小的。
而且晉國、楚國、吳國,哪家不是靠著對外戰爭,才讓家族做大的?
此時此刻要是縮了,說不定還讓國內的競爭者看到了希望,你們老世族還是不行,就讓我們敢打敢戰的上嘛。
不要占著茅坑不拉屎!
微妙的情況當發生變化的時候,利害關系就浮現了出來,樂安君鮑紹現在有很大的把握斷言,這次換將猛攻陽關。
成或不成,國君齊侯都是“贏家”。
攻克陽關自然是最好的,魯國沒了側翼威脅,對齊國的后勤打擊,那就無從談起。
齊國不但可以從濟水調動物資,還能跨過泰山山脈,此時泰山叫做岱山,齊國在此設置了岱山尉,下設鄉元帥五人,底蘊積累還是不錯的。
岱山尉往常本就只是負責督建長城,主要任務,也是開辟山道,清理森林。
而要是陽關被攻克,岱山尉整個建制,就能推到梁父山,汶水上游兩岸,就徹底被掌控住,大量的物資,順著汶水就能運輸到魯國的東北疆域。
甚至這一次合諸侯于無鹽邑,因為魯國的“失誤”,齊侯早就趁機安排對跨過了齊魯長城。
猛攻陽關這一戰,怎么看就像是早就有預案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么一種形式。
告別齊侯之后,樂安君鮑紹很是不安,他覺得自家君上這一次,很有可能在玩一把大的。
要是年輕時候,鮑紹很樂于見到自家君上玩騷操作。
可現在不一樣啊,年紀大了,萬一突然出現三長兩短,局勢會變得無比崩壞。
一旦戰事糜爛,齊國幾十年的積累,就會毀于一旦。
等鮑紹離開之后,齊侯這才笑呵呵地沖屏風后頭喊道“楚子果然料事如神,當真有人前來為說客。”
“樂安君忠心任事,非說客也。”
“其與管氏為姻親之家,昨日管氏死傷甚多,今日鮑子初便來勸說,若非說客,還有其余?”
“管氏子弟,亦君上健兒也。”
楚起如是說話,倒是讓齊侯一愣,然而不但沒有讓齊侯寬慰,反而很是不悅地說道“五都世族,猶如國中之國,其人只知世族,不知寡人也。”
眼見著齊侯這種態度,楚起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此戰一過,五都世族,皆為君上臣妾,又有何懼?”
“然。”
聽了這話,齊侯很是高興地點點頭,拂須笑道“陳田用兵粗略,甚得寡人之心。楚子以為,陳田此人可能重用?”
楚起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提醒了齊侯“君上屬意之事,軍將皆不能知。陳田只身出游,至齊地二年不到,已是臨淄貴客。諸大夫之家,登堂入室,無人阻攔。如此可見,陳田此人,智者也。”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不是領會了老板您的中心思想,他媯田能動刀子這么狠?不存在的事情。
現在媯田殺人如麻,雖說是借了魯國人的鷹羽箭,可這結果,不都是老板您享受到了嗎?
而且媯田這個人,也是能夠在士大夫之家以貴客身份前往的,他能不知道給老板您干臟活累活,是個得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