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烏鴉。它有著漆黑的羽毛,從喙到爪,普普通通,唯有一雙紅中帶粉的鴉眼。
這只烏鴉不知從何處飛來,就站在王龍虎光溜溜的頭頂。王龍虎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朱青在確認屬實是那只烏鴉說話之后他硬著頭皮回道:“監獄長?”朱青想著是不是確認一二,萬一叫錯了名,認錯了人,笑話上面鬧笑話。
烏鴉的黑爪在王龍虎的光頭上抓抓撓撓,光頭上被抓的血絲條條,王龍虎脖子像被鎖住,晃都不敢。他說:“監獄長,他是新人,不知道您神通廣大,會驅使神鴉。”
這回朱青看清楚了,確實是烏鴉說話。那烏鴉張了嘴,就像鸚鵡學舌,說道:“神鴉?我們都是唯物主義者,不要提神字,這就是普通的烏鴉,我不過是懶得過來,使喚寵物問問話,每天上萬人的瑣事,今天倒是聽見有趣的,你說呢?朱青。”
烏鴉一口叫出朱青的名字,朱青心中一凜,明白過來,“看樣子監獄長知道我。”
朱青老老實實說道:“其實用去污劑和e清潔劑混在一起就能夠洗掉顏色了。”
烏鴉抬起爪子捋了捋羽毛,又彎過脖子叼了叼鴉頸上的雜毛,神態活脫脫就是一只烏鴉。它問道:“有用嗎?”
“有用,肯定有用。”朱青覺得有趣,這監獄長竟然可以驅使烏鴉,而且還可用烏鴉對話,他心想,“這是什么本事?還是最新的科技,精神控制?”
烏鴉聽完之后沒有說話,輕搖黑羽無聲無息的就飛走了,只留下光頭王龍虎頂上的一道道血絲。
之前朱青就明白過來,這位監獄長對別的要求看似不高,僅在衛生上下死命令。假如換個角度去看這個問題,如果犯人見到監獄之中就連衛生的要求竟然都如此之高,在犯人心中,鬧事?敢嗎?誰敢?
小事尚且管的嚴苛,大事恐怕更加苛嚴。
這就是監獄長的聰明所在,通過干凈整潔的衛生標準去規制犯人的行為和潛意識,讓他們明白,小事尚且嚴苛至此,如若敢鬧大事,后果不堪設想。
嚴格意義上,這就是朱青第一次“見”到監獄長,還不算是真人面容。現在他即將見到真人,高跟鞋的聲音已經走到了長廊。
“你們......”朱青不過是發了會呆,在場眾人已經搶完了座位,全都老老實實做好。除了地上暈著的佛龕,肖老板,當然還有抱著朱青不撒手的王胖子。
整整齊齊,正好四人,恰好是佛龕踢飛的那一套桌椅的人頭數。
“放我下來。”朱青拍拍王胖子,示意他不要把自己一直舉著,監獄長進來之后看到了會覺得他們兩人是傻子。
王胖子那能不知道,他顫巍巍地說:“大哥,我麻,我動不了,我怕。”
“你怕難道我就不怕!?趕緊放開我!”朱青急了,王胖子一松手,朱青像根大蔥插在地上。他看肖老板居然沒有自己找位置坐下,而是在照顧佛龕,費勁地將佛龕擺弄躺好,不要哽住呼吸。
“看來黑道也有真義氣。”
肖老板就是一普通人,佛龕200斤的體重可不是他能搬得動,朱青拽了拽王龍虎示意他三個人一起。
翻著白眼的佛龕本就是一臉兇相,可現在暈過去了,又是流著鼻血,看上去是又傻又蠢。王龍虎忍不住笑了幾下,肖老板的眼神藏在溥儀式的小圓鏡片之后。
“今天這么熱鬧啊,怎么都不吃,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是那個烏鴉說話的聲音。”說話的聲音聽得朱青一驚,人的名,樹的影。一個讓幾百血腥犯人噤若寒蟬的恐怖存在,朱青說不慌張肯定是騙人。
走近食堂的監獄長是位女性,鎮守第三防衛軍所有重要嫌犯,這樣重要的職責卻交給一位女性,這在全軍之中十分罕見。
監獄長一身潔白西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