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來給朱夏做早餐的朱青敲開朱夏房門,卻發現朱夏早已出門不在,他帶有期許的心情立刻down了下來,一人用餐,一人洗碗,朱青不知道的是,其實朱夏同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朱青,兩兄妹在面臨溝通難題時相同的選擇了回避。
既然錫爾特公司提供了司機與車,朱青沒有理由不用,他找出三個月沒有穿過的防護服,穿衣服時,朱青覺得鏡子當中的自己有些陌生。6毫米的監獄短發,三個月未見太陽,膚色仍然偏黑,原先微微發胖的雙下巴消失不見,下顎線清晰顯現,朱青心中藏著一股憤怒。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感到憤怒。憤怒自己的無用,憤怒世界的變態,憤怒怪獸的殺戮,脫去上衣,朱青已經雕刻出清晰的肌肉線條,但還遠不夠強壯,力量遠遠不夠。褪去脂肪,褪去青澀,褪去幼稚之后的朱青就像是一顆黑色的鉆石。
吸收著光芒,絕無透露一絲光亮。朱青根本不知道昨晚朱夏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心中有多么震撼,他的身上再無一絲中年男人的頹廢,兩只黑黝黝的眼珠子就像是狙擊槍的瞄準鏡,被瞄準的人只會感到心慌。
現在的朱青面容緊致,圓鼓鼓的臉頰凹陷,端正的骨相顯露,與朱夏同樣無法言說的英武氣質徹底爆發出來,略尖的鼻頭,削尖的下巴,嘴唇緊抿,此時朱青的氣質復雜,有著神明不可言說的虛妄,也有著視死如歸的勇敢,還有貪圖戰斗的血腥。
可這些朱青全都看不見,他的眼中有的只剩下憤怒,他很清楚自己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積攢這股憤怒,是從父母去世時,是他必須獨自帶大妹妹時,他即是父親,又是母親,還是哥哥,可誰人在意過他不過也就是個半大小子。
他努力,他拼搏,他妥協,他試著與自己的憤怒和解,可沒人告訴他,憤怒是無法掩蓋與消逝的,憤怒只會深藏,會生根,會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昨晚的戰斗,朱青是踩著鋼絲前進的。稍有不慎,他就將會粉身碎骨,成為怪獸口中的食物。事后朱青回想起來,他本能的興奮,他渴望,渴望戰斗的發生,他欣喜那種千鈞一發的危險,他對自己能夠親手殺死怪獸感到由衷滿足,朱青似乎找到了自己生存的意義。
“朱先生,魏律師托我交給您一批武器裝備,我給您帶來了,就在后備箱中。魏律師估計您昨晚損耗得差不多了,所以特地為您補充,如果您有特殊的需求或是明確的武器種類,您可以直接告訴我。”司機右腳輕點剎車,遵守交通規則,嘴里說著的每一個字卻都是重罪。
“知道了。”朱青看著窗外,輕描淡寫的回道,絲毫不在意魏律師究竟為他準備了怎樣的武器。
司機從后視鏡里小心地觀察朱青,他不敢相信朱青會是一名可以單兵與兩只C級怪獸戰斗的頂級戰士。無后援,無機甲,僅靠著一支自動步槍和幾枚手雷,殺死一只,擊退一只。
這樣的戰績在司機多年的傭兵生涯之中聽到的次數可以說屈指可數,而且那屈指可數的幾位現如今全都是響徹世界的偉大S級戰士。
現在,坐在他車上后排的這位年輕人,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位S級戰士。光是這樣想,司機都覺得心情激動,他總是會小心翼翼的觀察朱青,他發現朱青的眼神似乎能夠看透一切,看穿他的任何想法,在他面前仿佛是透明的,是無法遮掩的。
“他的眼神...好似...佛像的眼...無色無我...”想到這里,司機像是覺得觸碰禁忌,他收回眼神專心為朱青開車,努力讓車行駛平穩,就算放著一杯咖啡起步、減速也不會潑灑。
也許人與人之間的悲喜確實無法相通。在司機心情激蕩地為朱青服務時,朱青誤以為是防護服上怪獸尸體的臭味讓司機不悅。
最為普通的電動汽車,車上網約車標識清楚,車牌也是真實注冊的網約車,而且車牌經過特殊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