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沛昭面色不佳,酒杯擱置下去,聲也有些清冷:“這是我賠……”
周宛寧就見不得這對兒兄妹這幅嘴臉。
她捏了下姜莞的手,端起姜莞面前那杯酒,站起身來往前一送,抬手仰頭,一飲而盡:“她病才好,又從來不愛飲酒,這一杯我替她喝了,你也不要再說什么賠不賠禮的話,像是誰跟你妹妹計較似的。”
周宛寧年歲要小些,連聲兄長也不肯稱,敬語更是半個也無,最后那句話里滿是嫌棄,一點面子也不給韓沛昭留。
可她母親出身范陽盧氏,姨母又嫁博陵郡公為正妻,便是韓沛昭也不能拿她怎么樣。
趙行見小姑娘算是出了口氣,韓沛昭面上也沒光,才朗聲勸和:“小姑娘家拌個嘴,到此為止吧。”
他添滿一盞要跟韓沛昭喝,韓沛昭氣血上涌有些上頭,飲下一杯后,恍惚之間覺著他好似被人灌了酒,一杯接著一杯,席間也不知吃了多少杯酒,后來便覺得天旋地轉,飯沒吃完,他就先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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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沛昭兄妹出了丑,姜莞和周宛寧心情都不錯,可兩個姑娘又都不想跟那群墻頭草一起去泡池子,免得要聽她們聒噪。
于是飯后叫人守住綠腰小院,就在后院里泡小池。
小池露天,但水是溫熱能蒸騰起層層白霧熱氣的,所以即便是這樣的時節,泡在里面也不會覺得冷。
姜莞圓潤白皙的肩頭露在水面上,烏緞般的發絲散落下來,柔極順極。
周宛寧手里還提著個銀制纏枝蓮的小酒壺,臉上紅撲撲,鼻尖掛著的也不知是汗珠還是池子里的水珠。
她就著酒壺往嘴里倒了口酒,磨磨蹭蹭往姜莞身邊挪靠過去,玉臂長攬,擁上姜莞肩膀,玉肌賽雪,嬌嫩順滑。
周宛寧嘿嘿笑著摸了兩把,按住了姜莞不讓她躲。
姜莞別了下身子:“撒開我,不會摸你自己嗎?”
周宛寧越發往她身上靠:“你身上又香又軟,說來也真是奇了,咱們兩個一道練武,憑什么你練了這些年還是這樣軟綿綿,嬌滴滴的呢?”
她怕不是有些吃醉了。
姜莞黑著臉去奪她手里的酒:“別喝了!你要撒酒瘋,我可把你扔出去!”
周宛寧這才老老實實退開些:“不逗你了還不行,真是長大了不識逗,摸兩下又不少塊兒肉。”
她嘟嘟囔囔,看姜莞虎視眈眈瞪她,她怕姜莞上來撓她癢癢肉,訕笑著打岔:“你說二殿下平日里多雅正清貴的一個人,席上灌起韓沛昭酒可真是一點兒都不手軟啊。”
“那是他活該。”姜莞見她肯老實,才卸去一身的力氣,又靠回到石壁上去,“明知道我最不愛喝酒,酒量又差,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逼我酒,就算替他寶貝妹妹打抱不平,也太卑劣了點。
這兄妹倆真不愧是一母同胞,全都養的一個德行。”
她突然沒了興致,且白日里泡池也不宜太久,飯后回來下了水,至今也有小半個時辰。
姜莞作勢要起身,長安早早取了寬大的袍子在池邊等她。
她剛一出水,長安拱著身子給她裹起來。
周宛寧眼前一片雪白一閃而過,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她撇嘴不滿:“怎么不泡啦?”
姜莞赤腳上來,踩在青色石頭上,因湯池之故,那塊石也是暖的:“一會兒泡暈你,栽進去可沒人來撈你,還不出來?”
她說著就使壞,抬腿去踢池子里的水,拿腳尖往周宛寧身旁撥。
周宛寧這下也泡不成了,正待要起身,長寧匆匆過來,她眼神好,瞧見長寧面上的慌張,頓時沒了動作,又坐回了池子里去。
長安還在給姜莞擰頭發,長寧小跑著近前叫姑娘:“姑娘,出事了。”
姜莞心下咯噔一聲,隱隱有個猜測,長眉微攏,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