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法子了——我方才跟母后說，那還不如把珠珠說給我，母后當(dāng)我跟她開玩笑胡扯，根本沒放在心上。

所以我……只能來求大兄。”

他那樣可憐。

連語氣都一直是輕柔淡淡的，像潔白的羽毛在人心頭掃過，最輕軟，也最讓人心癢。

趙禹從來就不吃這一套，他跟姜莞說，撒嬌賣乖沒有用，那是實(shí)話。

但二郎嘛……他想起二郎四五歲的時候，小小的一團(tuán)，冬天的時候給他裹上厚衣服，團(tuán)起來扔在雪地里，都能滾著走。

他團(tuán)了雪球，二郎會追著他身后叫阿兄，跟他要雪球玩。

摔倒了也不哭，也不鬧，自己爬起來拍干凈身上的雪，還會牽著他的手跟他說阿兄慢點(diǎn)，別摔跤，疼。

趙禹突然就心軟了。

什么責(zé)怪，什么問清楚，全都拋到腦后去了。

“真喜歡她？”

趙行眸色堅定點(diǎn)點(diǎn)頭。

“你是想讓我去跟父皇母后說，替你求旨賜婚？”

趙行抿唇說不是。

趙禹神色一凜：“那你想干什么？”

“大兄替我安撫住母后吧。”趙行深吸口氣，“我想明日見了珠珠，問問她……”

“你剛才不是說——”

“事到臨頭，終究舍不得吧。”趙行苦笑了聲，“她要不想嫁給我，用一道圣旨逼她點(diǎn)頭？讓她后半輩子恨上我？何況還有沛國公他們在呢。

她不想嫁，父皇就算賜了婚，沛國公也會替她推了。她又才跟三郎退了婚，沛國公更有得說嘴。

真鬧到那個地步，往后就一點(diǎn)兒挽回的余地都沒有了。”

這話倒是不假。

趙禹面色稍霽：“那你也不能一直這么拖著吧？就算叫我去替你跟母后說，我替你拖多久？”

“明年。”趙行眸色沉沉，“等明年我過了十八生辰，還不能叫她心甘情愿嫁我，那母后選了誰家小娘子，我都接受。不過大兄，我不是讓你找亂七八糟的借口去替我拖延母后。”

趙禹聽懂了他后半句話，看看他那張臉，咬了咬牙：“知道，不會讓母后給她指婚，把她賜婚給別家！這個事情……你還跟誰說過？”

趙行搖頭說沒有：“不過趙然可能……他估計話本戲文看多了，多少猜到一些吧，但他不確定，也沒敢來問我。”

“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成天在外頭不學(xué)好的！”趙禹嘖聲咂舌，“二郎，你都這么大的人了，也少讓我替你操些心。這件事，我替你去跟母后說，你既然開了口來求我，我一定替你辦妥。

但你記好了今天答應(yīng)我的，若然不成，往后好好過你的日子，丟開手，大家清凈！”

可趙禹轉(zhuǎn)念又想到些別的。

他眸光微閃，試探著問了趙行一句：“那要是你去問她，她明日便說，愿意嫁給你呢？”

想到姜莞那張小臉，趙行眼中柔情直往外溢：“那是最好不過的事，可她還小，也不急著賜婚，仍舊緩一緩吧，別叫外頭的人說她才跟三郎退了婚，轉(zhuǎn)頭又許給我，不好聽。”

趙禹一看他那副沒出息的模樣登時氣血上涌，咬牙切齒：“回你自己宮里去，看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就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