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慣著二郎啊?老逮著他一個人罵。
他亦垂首:“兒臣也懂了。”
晉和帝冷哼了聲:“去吧,送阿莞回郡王府,忙你的差事去。你都十七歲了,男子漢大丈夫,御前一諾,做不到就是欺君,二郎,這回朕是跟你動真格的,你最好能把這案子查清楚,否則——
朕給你交個底,你在外的封地,朕已經替你選好了,十年無詔不返京,你的婚事,也就此作罷,不用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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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姜莞回郡王府的一路上,趙行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
福寧殿里發生的事,因有晉和帝默許,殿內人早到鄭皇后跟前回了個清楚,甚至還替顧懷章帶了句話過去。
臨到王府外,姜莞扯扯趙行袖口:“查案子的事,我幫不上你,圣人說也不叫我插手。官家給京兆府尹的口諭,就是準了你的意思,要把我摘出來,此事就不再是我同胡可貞之間小打小鬧的私人恩怨,而是圣心獨裁的朝堂政事,我……我什么都不能做了。”
“父皇把我和大兄留下來罵了我幾句,我為這個才臉色不好看,不是因為你的事。”
他揉姜莞發頂,安撫著:“給你兜底我早就習慣了,你什么也不用做,在王府里過你的日子,七日足矣,你還不信我嗎?”
她說信,聽他說挨罵,很想甜軟的哄他,可發現自己實在笑不出來。
他手沒收回去,姜莞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在他手心里蹭著:“舅舅準備讓五城兵馬司在京城抓人了,他說京兆府那些衙役們不如兵馬司的人好使,不抓幾個不知死活的,百姓心存僥幸,怕還想著法不責眾。”
趙行眼皮一跳:“母后也知道?”
她嗯了聲:“我想舅舅就是專門要說給圣人聽的,你們在福寧殿,王尚書杵在那兒,他要直說,王尚書肯定罵他假公濟私。他不想讓官家為難,大概借圣人的口說給官家知道罷了。”
趙行說了聲好。
姜莞深吸口氣:“我都覺得委屈,你不委屈嗎?”
“就是知道你委屈,才替你這樣撐到底了,給你撐腰,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趙行唇角略往上揚了揚:“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不起我真破不了案子,讓父皇罰我一頓,我費了好大勁當著王尚書的面把你摘出來的,你老這么悶悶不樂,我這點兒哄你的手段不全白費了?”
馬車緩緩停下,趙行抽回手,先下了車,再回身遞手過去扶姜莞下來:“進去吧,我還要去刑部走一趟,大兄在那兒等我,就不陪你進去了。這幾日事多要忙,我抽空來看你。”
她點點頭,乖巧的不得了,提著裙擺一步三回頭上臺階。
人到府門口時,突然轉過身來叫了聲二哥哥。
趙行一直目送著她,人本來就沒走,聽她甜甜的叫,笑著回應她。
姜莞歪頭,端得鄭重:“破不了案子也無妨,官家要罰你,無論是什么,我陪你一起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