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柳家一敗涂地呢?
她骨子里就不是好人,且她上輩子唯一從趙奕那兒學(xué)來的,無非四個字——斬草除根。
柳國公一雙兒女折進去,眾人都曉得那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可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接受,譬如柳國公夫婦,他們總是要給自己孩子犯下的錯找出這樣或那樣的理由,然后把罪責(zé)推給別人,毋庸置疑,就會推到她頭上來。
她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后患,所以殺干凈,最省事。
可舅舅鐵青著臉勸的那兩句,姑母黯淡下去的眸光,她看在眼里,知道是什么意思。
說到底,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永遠只屬于官家一人,掌生殺大權(quán)的是他而不是他們這些人。
逼著官家去殺人,這算什么?
不能那么做。
在官家默許的范圍內(nèi),她可以呼風(fēng)喚雨,長輩們替她撐起頭頂?shù)奶欤强傆袀€前提。
姑母當日能叫囂著說若官家偏袒趙奕,就寫信給阿耶,讓阿耶上折子給她退婚,那樣的底氣是源自于官家的不追究。
目下姑母顯然沒有這份兒底氣。
她就得懂事點。
趙行的突然開口,讓她心頭一顫,怕他一意孤行,想些什么極端的路子,去踩官家的底線。
于是她忙開口攔他:“我是深受其害的人,但說到底是柳明華和柳子冉兄妹兩個干的好事,官家就是因為心里清楚,才會在處置柳國公夫婦時有所遲疑,且想再斟酌一二。他們夫婦是死是活,本就該是官家圣心獨裁的,我再覺得不滿意,但官家做了決定,我也都是滿意的!”
她咬著牙說的急,嗓音也不是先前那樣清軟的。
姜元瞻皺了下眉,也去看趙行:“你想怎么做?”
姜莞就有些惱了,照著姜元瞻胳膊上捶了一拳過去:“你怎么還拱火?”
打的那一下根本就不疼,姜元瞻還怕他身上肉太硬她手疼呢。
掃了她一眼:“你先聽他說完。”
姜莞是真的擔(dān)心,姜氏卻點點扶手做了主:“二郎,你說。”
“一則國公夫人身邊伺候的人自然知道她那天夜里到底是怎么發(fā)起病來的,按照御醫(yī)的回話,還有母后的反應(yīng),若我所料不錯,她的確是為了接回柳明華,自己把自己給作踐病的。”
他抬眼卻看姜氏:“二則柳明華的舅舅放印子錢那事兒,大兄手上有一本賬冊。
之前礙于柳國公府,大兄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交給父皇,后來柳明華放印子錢那事兒也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父皇卻顯然沒打算過問,大兄就猜父皇是希望此事冷處理,沒打算動柳國公一家,所以賬本就沒再往父皇跟前送。”
等他收回視線,姜氏呵了聲,把話接過去:“真是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