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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瞻下職回家果然還是挨了一頓臭罵。
姜氏恨不得提著他耳朵罵到他臉上去:“你去幽州一年也該長點兒腦子,你父兄放你到軍中去歷練,不是叫你越學越回去的!”
姜元瞻苦著一張臉,姜莞和趙然幾個人也不敢勸。
姜氏罵了人,氣沖沖的坐在禪椅上,黑沉的目光緊緊鎖著姜元瞻。
姜元瞻硬是等到她罵完了,才開口:“先前我同她說的很清楚,她要報恩,也只到臘月二十五,年后開朝復印,若還到官署去,兵馬司的人不會對她客氣?!?
他撓了撓后腦勺:“我的確沒想到這些……”
他掩唇咳嗽,聽了許多話,這會兒心虛得很:“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身邊這些小娘子,珠珠和阿寧不必說,就不是那樣的人,其他的,我接觸又一向不多。
外頭的女孩兒們見我百般好,可真敢湊上來的卻沒有幾個。
去了幽州這一年,在軍中又哪里見得到什么小娘子呢?
我真不知道……”
姜元瞻的聲音越來越低。
姜氏冷笑道:“你不知道?珠珠替你攔著,你怎么不聽她的?薛氏第一日糾纏到兵馬司官署,你怎么不來回我?”
她越想越生氣,重重在扶手上拍了一下:“朝臣是怎么說,你也不知道?”
這他是知道的。
而且兵馬司的人也偶爾會玩笑兩句。
他只是沒放在心上而已。
姜氏一看他那副德行,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連姜莞也覺得他活該挨罵了。
趙然試著替他彌補:“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從小到大,盛京那些士族女郎,要顧著體面,自持身份,做不出來那等沒臉的事,即便偶爾到你跟前獻殷勤,也很端著,你不放在心上,倒也罷了。
薛氏又不是那些人——你就不想想,她纏著你不放,要真有什么圖謀,你的名聲豈不全都毀了嗎?”
“我其實也考慮過。”
姜元瞻皺了皺眉頭:“今日她說起立女戶之事,我心想著,若再幫了她,她又拿報恩說事兒,豈不沒完沒了的糾纏嗎?
只是彼時我實在不知原來小娘子們還能……是這幅做派……
她一個女孩兒,經歷這樣的事,求到我跟前來,難道叫我鐵石心腸,袖手旁觀嗎?”
他底氣到底不足,側目去看姜氏:“姑母,我雖不知道她是故意這樣想來拿捏我,卻也不是真的蠢笨。
女戶那事兒,即便答應下來,私下里也會去調查清楚,她究竟有沒有撒謊騙我。
她若沒有,我幫她之前,也總要跟您和姑父回稟的。
我如今雖供職在兵馬司,可歸根結底,若到戶部官署走一趟,請戶部的人抬抬手,幫這個忙,還不是要憑國公府的臉面嗎?
阿耶和阿兄不在京,我要抬著國公府的名頭做事情,去外面欠下人情債,總要先經了您首肯不是?”
“你可真是——”
姜氏氣到后來笑出聲:“照你這么說,你還挺有理的!對著外頭不相干的小娘子,你也能心軟想幫把手是吧?你只是因為心軟,不能做鐵石心腸的人,就什么都不管了是吧?”
姜元瞻如今知道厲害,哪里敢說是,只能順著姜氏的氣兒回話:“姑母教我一回,這輩子我都牢牢記得了。”
姜氏被這話噎住,那些仍要罵他的話就哽在嘴邊,說也不是,不說又壓不下那口氣。
姜莞此刻才替姜元瞻分辨,想把他解救出來:“二兄的心是好的,只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一心向善罷了。
又恰好薛嬋與你年紀相仿,生得不俗,再叫她這樣糾纏下去,外頭傳的只會更離譜。
說不得她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心思。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