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姑娘們?nèi)缃衲昙o大了,沒出過遠門,大郎來京城赴任,她們兩個又在家里纏著大郎鬧,你外祖父也是嬌女孩兒的,就索性叫跟著一塊兒來了。
他們兄妹既然都要來,你二舅舅家那幾個也不肯消停,在你外祖母那兒求了好一場,也說要跟著來。
大約摸也是怕大郎入朝當差顧不上妹妹們,叫二郎和五郎也陪著一塊兒,互相有個照應(yīng)。
等回頭回滎陽的路上,也不怕女孩兒家沒人看顧著?!?
趙禹聽了這些話,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趙行亦然。
滿眼歡愉,真心高興的,當然只有趙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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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奕留在了含章殿陪鄭皇后,趙禹非說趙行還有些課業(yè)沒做完,抓了趙行一塊兒出門。
鄭皇后心里什么都知道,隨他們兩個去。
反正鄭家的事情,也只有三郎真心肯聽一聽,與她說一說了。
那頭趙禹跟趙行出了含章殿下臺階,整個人被肅冷包裹著,臉色難看的要命。
趙行看了好幾眼,一路走遠,才重重嘆氣。
趙禹冷哼:“來就來,恨不得拖家?guī)Э冢颜麄€滎陽鄭氏搬到盛京來!”
趙行抿唇:“如今韓家不中用了,鄭家這時候上京,一大家子,弄來這么些人——母后多少年不見鄭家人,如今想著侄子侄女來京,她也只有歡喜的份兒,自然不去想那些。
但我瞧著,鄭家也真是膽子越發(fā)大了,反復(fù)試探起來。
父皇能不能容忍,肯不肯容忍,就不知道了。”
趙禹嗯了聲,英挺的劍眉還是蹙攏著。
他背著手,回身看含章殿,想著趙奕就坐在里面,陪在母后身邊,母子兩個其樂融融,笑著說鄭家的事,他心里就直犯惡心。
“短時間內(nèi)來看,父皇還是肯容忍的,那畢竟是鄭家,有母后在,再壞都壞不到哪里去。”
趙禹抬手捏眉骨,聲色清冷,也帶著些倦意:“趙奕自幼長在鄭家,跟鄭家兄妹的感情本就要更好些,咱們是比不過的。
這回來了京城,親親熱熱也是人家的份兒,湊不到咱們跟前來。
自然,我也不想往這家人跟前湊。”
滎陽鄭氏是他外祖家。
但趙禹對鄭氏一族,實是沒有什么好印象。
不光是因為趙奕那么簡單。
有些人貪心不足,一輩子榮華富貴看不到頭,還想著下輩子的事兒。
明面上裝的淡泊名利,實際上仗著中宮為非作歹。
趙禹掐在自己左手虎口,那處有一道已經(jīng)很淡了的疤痕,他撫在上面,輕按了兩下。
趙行眼皮一跳,倏爾按在他手背上:“大兄,都過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