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么感情。
起初不過是心存利用。
因為她姓鄭,她的前程未來,皇后就得替她操持著。
鄭雙宜不中用了,她的前程就是鄭家的前程。
現在心態突然就有了轉變。
鄭雙雪依偎在鄭皇后懷中:“姑母,您的病會養好,官家也不會跟您慪氣太久,就算——就算像您說的那樣,以后也都會好起來。
肅王殿下和蜀王殿下都孝順,至于我和三殿下,我們也會好好的。
您或許覺得我自私,可鄭家走到今天,說上一句咎由自取不為過。
您已經做得夠多了,能做的,不能做的,這幾十年來維護偏袒,您為鄭家付出的夠多了。”
確實夠多了。
但這句咎由自取,又何嘗不是應在她的身上?
鄭皇后在鄭雙雪后腦勺上輕拍了兩下:“官家現在是消了氣,不會一直把我關在含章殿中,偶爾得空,你或許也能進宮來陪一陪我。
但是二娘,皇宮禁廷,最是是非之地,能別來,就不要再來了。
我好與不好,也沒什么。
鄭家好或不好,如你所說,我也做的夠多,以后再無能為力了。”
她深吸一口氣:“等出了宮,寫一封家書,告訴你阿翁和阿耶,我身上不好,御醫說要靜養,年都不能再勞神傷心,否則大羅金仙也難救。
往后鄭家一切,叫他們自重,也叫他們好自為之。
若是再有什么,我實無能為力了。
大郎和二郎與鄭家從來不是一條心的,三郎心里向著鄭家,可畢竟年紀還小,說不上話。
官家又在氣頭上,只怕三郎有心無力,連在官家面前都幫不上一星半點的忙了。”
“姑母……”
鄭雙雪心中隱隱感到不好,實是鄭皇后的這些話叫人聽著害怕。
不像是閑話家常的叮囑,反倒更像是交代身后事。
她這些日子在京城,一直都知道中宮身體不好,滿盛京的百姓沒有不知道的,但她也未曾想過,會病的有多重。
剛來那會兒到含章請安拜見,姑母還是面色紅潤,中氣十足,一切如常的。
轉眼幾個月的時間而已,又能厲害到哪里去?
何況御醫院中那么多好的御醫,那樣多的名貴藥材。
結果鄭雙雪發現,一切似乎都是她想得太好了而已。
鄭皇后還是揉著她的頭:“去吧,二娘,出宮去吧。”
鄭雙雪眼窩一熱:“我想再陪陪姑母。”
鄭皇后搖頭,連眼都慢慢合上了:“你又能陪我幾時呢?今日過去,明天的含章殿,仍舊是冷冷清清。
你待得久了,連你都要被困住。
這就不是個好地方,別留在宮里了。”
一如當年她若有得選,也不會再落入天家皇室。
這從來就不是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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