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崔氏后,裴清沅才低低一聲嘆息:“竟叫我說準了。”
姜莞也深吸了口氣:“如此說來,這魏家二娘子,著實有些手腕。”
那日在郡公府中見面時候,只要長了眼睛,也都看得出來,崔氏對三個女孩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她自己親生的魏寶令不必說,余下那兩個,魏寶嬿同她很親近,她也愿意縱容一二。
魏寶珮卻始終不遠不近坐在一旁,她每每看向魏寶珮時也沒個笑臉。
顯然是不喜歡的。
魏寶珮與魏寶令年紀又相仿,姊妹兩個差了幾個月而已。
都是該議親的年紀。
家中一直沒有給魏寶珮定下親事,也是為著魏寶令這個長姐未嫁,她不好越過長姐。
“崔夫人要把魏寶令送去盛京,好解決她的終身大事,偏偏根本沒考慮過魏寶珮。”
裴清沅搖了搖頭:“可見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過。”
“是啊,所以我說她有本事的很。”
姜莞譏了聲:“這樣都能叫崔夫人點頭同意,連她一并送去京中,怎么不是好手腕?”
她有沒有手腕和本事,裴清沅是不感興趣的,反正跟她們也沒多大的關系。
裴清沅所疑惑的,是魏寶嬿。
“多帶上一個魏寶珮也就算了,那也都是魏家的家事,再不然,魏家舅母那邊肯幫著她相看夫家,咱們也不好多說什么。”
她說著就搖了下頭:“可你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扯上魏三娘子?”
“既然要去,就一起去,正好在盛京也熱鬧熱鬧。”
姜莞挑眉看她:“表姐不是也不喜歡魏寶珮嗎?好處倒別讓她一個人都占了去。
我這人是這樣的,素來我看不慣的,哪有哪有輕易過得舒心的呢?
好日子她是甭想了。
我看她那天那副德行,往日里大約也沒有把魏三娘子放在眼里。
估摸著是她生母在郡公府最得臉受寵,三娘子的生母稍有遜色吧。
明明都是一樣出身的人,她倒看不上三娘子。”
“你還真是……”
裴清沅簡直哭笑不得:“我還當你有什么心思成算,竟只是為了這個。”
“不然呢?”
姜莞又挑了眉:“我同魏家女郎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們是好是壞,本也與我不相干。
我答應帶上魏寶令一起進京,是因她這個人相處起來不錯,愿意叫她一聲表姐,同她親近走動。
魏寶珮嘛——表姐想想,她素日看不上的阿妹,都不用自己想法子,便能與她一樣,同往盛京。
且我瞧著啊,等到了京城,魏寶令自不必說,魏寶嬿那個活潑乖巧的性子,舅母一定喜歡。
想想就覺得痛快。
在家里她要費盡心思,到了盛京也仍舊要挖空心思討好舅母,才能得一點好處,得她想要的,這樣不好嗎?”
裴清沅就懂了。
她是在這兒憋著壞呢。
便無奈的笑了聲:“我還想著,你嫁了人,總比從前性子要沉穩(wěn)得多,倒沒想到,如今還是這樣。
不過也好,你若是立時三刻就改了性,我反而覺得奇怪了。
倒像是蜀王殿下欺負了你似的。”
姜莞剝了一小碟的花生,往她面前推了推:“表姐這話說的,要是叫二哥哥聽見,還以為我編排他什么了。”
“是了,我正想問一問,素日里你是不是在表姐面前編排了我什么,怎叫表姐覺著,我竟會欺負了你去呢?”
趙行背著手進門,裴清沅也沒從榻上起身。
他視線橫豎總落在姜莞一人身上的。
姜莞咦